来,她转头看向栎王,“老天都在帮我们……殿下,这个可是难得的好时机。”
栎王略微沉yin了一下,也缓缓地点了点头。
有杨文通在京,他尚有些顾忌:要是朝廷和安王对上,谁知道这个人会不会像当年对付赤狄一样,砍瓜切菜得把叛军给收拾了。
况且,他又想到去年冬日,季怀直在朝堂上的那一番动作——要是再拖,等朝内人心稳固,这事可就更难办了。
御敌之良将、安民之贤臣……他的这个侄儿还真是好福气!
而塔不烟见栎王点头,语气中更是带了几分欢喜,“我去同阿兄写信!”说完,也不待栎王回应,便急急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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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蓟州。
草原一望无际,嫩绿与碧蓝相接,天地的界限是如此分明、又如此模糊,而那道横亘其中的蜿蜒河流、也是与天空一脉相承的蓝,仿佛就是从空中流淌而下。
河畔是一大一小的两个黑点,凑近看去,原来是一人一骑。
那人正在河边低头汲水,而他身旁那匹棕色的骏马并未拴起,却只是在主人身侧闲步,并不远离。
倏地,正在汲水的那人抬起头来,露出一张俊朗的脸庞,正是安王的近卫、朝廷近封的宣武将军李构。
李构眯了眯眼,远远地望向了天地相接的那一道分界线上,那处明明没有任何异常,他却像看到了什么似的,眼神骤转冷锐,搭在水囊上的食指轻扣了六下,忽然唇角上挑,勾起一抹讥诮的冷笑来。
他站起身来,一旁的那匹骏马也似与主人心有灵犀缓步靠了过来。
他伸手捋了捋马鬃,左脚踩进马镫,右手一撑,再一晃神,整个人已经端坐在马上,手中也已执上了一张长弓。他从右侧的箭筒中摸出一支箭矢,搭到弦上,缓缓拉开。
远处遥遥地现出几个黑点,细细数去正是六个,而此刻,李构手中的弓弦也已张满,他手指一松,弦上的箭矢便飞射而去,速度之快,几乎发出破空的尖啸。
李构一丝停顿也无,又摸出一支箭来,搭于弓弦之上。
……
那一小队赤狄人方登上一高坡,倏地一支箭矢破空而来,领头的那一人一声没吭地就从马上坠下。
剩下的五人有一瞬的茫然,下意识地一勒马缰,向着箭矢来处搜寻而去,而就在他们这短暂的反应时间,第二支箭矢破空而来,又有一人倒下。
无声的惶恐笼罩了剩下的四人,不过待发现对方仅有一人之后,他们总算稍稍镇定下来。骂骂咧咧地驾马朝着那人冲去,手中的弓箭也对准那人。
李构被四个人瞄准,却半点都没有避让的意思,依旧稳稳地立在原地,继续张着弓弦,为他的第三箭蓄力,只是唇边那抹嘲讽的笑意愈深。
果然朝着他飞来的那四支箭矢在距离他尚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力竭般地减缓了速度,最后缓缓地坠落在他的附近;而他射出的第三支箭矢,又洞穿了一人的咽喉。
剩下的三人脸上的神色有些发青,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竟在剩下的那两人的掩护下,掉头就往回跑去。
李构挑了挑眉,但余下的两人急速奔来,由不得他细想。他一扯缰绳,驾马朝侧方奔去,重新拉开了距离。
限于两方长弓射程差异巨大,李构解决这两人委实没有费什么功夫。
但离去那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赤狄可没有什么舍己为人的传统,怕是那人身上带着什么东西。
李构环顾四周,不多时,便挑定了一个方向,策马追去——追击这种事,做得多了,总是有点经验的。
他的这驾坐骑,虽是不如殿下的“蹑景”和任茭白的“白兔”,却也是难得的良驹。是以未过多久,他便远远地看见了方才被掩护逃走的那人。
抬弓搭箭……
少顷,李构便从那具尸首上翻出了一封书信。只是看到那信封上的【文贤单于台启】六字,他原本舒缓的脸色骤然绷紧,神情甚是难看。待到检查了之后的火漆封,他更是面色Yin沉、几乎能滴下水来。
那字迹是安王殿下的字迹,印鉴也是殿下的印鉴……分毫不差。
但他追随殿下多年,自然知道殿下绝非这等与外敌私通的人。那这封信?
——定然有人捣鬼!
李构倏地想起四年前,杨文通突然跑来蓟州的那此询问……虽然最后证明是知州府的失误,但那真的是意外吗?
他越想心底越凉,将手中被攥得变形的信放入怀中,翻身上马,重又往王府奔去。
座下的骏马飞驰,引得人呼吸也困难了起来,李构恍惚间忆起了一个数年前的一个场景:那应当是个匈奴贵族,但那时却已伤痕累累,数支箭矢扎进他的皮rou,身上还有不少刀伤的口子正汩汩流血。受伤过重,以至于他眼神都不甚清明,但还是死死地盯着他们这方,用不甚熟练的官话朝他们喊着:“狡兔死、走狗烹。你们……”
一支流矢结束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