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有些好笑。
真是难得见这小子如此纯情,她心情甚好地想着。
少年脸上依旧泛红,向后退了一大步,羞赧地猛然捂住了脸。
桑梓笑着上前拉他,却怎么都扯不动,只能任由云旗在原地自行消化完方才的那个亲吻。
两人笑闹不停,浑然没有注意到亭子西头,那探头探脑的宦官。
宦官看到此处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一路疾行进了九华宫。
“你是说,桑梓那个贱人在宫后苑和一个妖物苟合?”
九华宫内殿,千梦抚了抚手上新涂的大红蔻丹,满脸惊喜地问着来人。
那偷窥的宦官恭敬道:“千真万确啊殿下,奴婢亲眼所见,那少年可平地生木,绝非常人可为!”
“我说怎么中了毒还不死呢?”千梦眼光一转,咬牙嫉恨道:“怪不得那贱人和她父妃那般得宠,原来是和妖孽勾搭上了,定是给母皇使了狐媚手段!”
“是啊殿下,”宦官谄媚地附和,“那人论才貌论气质哪里比得上您?如今终于叫我们抓到了铁证,这次就让她知道用妖术祸乱宫闱的下场。”
“没错!”千梦略略思索,恨声道:“你去把南郊长生观的道长请来,明日宫宴,我就要让这些年压我一头的贱人出尽洋相。”
她狰狞地冷笑出声,眼中全是大仇将报的快意。
宦官也跟着笑了起来,尖声道:“这事就交给奴婢罢。”
***
腊月廿七,百官入宫与君同乐,皇帝设春宴于宫后苑。
辰时初,桑梓携一众皇女皇子早早入宴,百官见状才按官职纷纷落座,随即后宫淑、德二妃也姗姗前来。
云旗站在桑梓身后,大眼睛新奇地这看看那瞅瞅,闻着桌案上的香味揉了揉肚子。
桑梓似有所感地回过头,给他使了个眼色,偷偷塞了块糕点在他手里。
少年眨眨眼,忙将糕点扣住,以袖遮面,极小心地吃了起来。
“别吃太快小心噎了,”桑梓小声道:“先将就吃些,宴席过半我就找借口带你回宫用膳。”
“嗯嗯!”云旗点点头,满心欢喜地瞧着她,眉眼全是依恋之色。
两人自从昨日有了肌肤之亲后,少年便时时用这种目光盯着自己,看得桑梓也忍不住脸颊飞红。
他们就这般甜腻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殊不知如此景象全然落在了旁人眼中。
淑妃坐在高处,瞧见那少年的宦官打扮微微皱眉;而千梦则是吊着眼角偶尔瞥过去,巴不得他们更亲密些,好教自己一计便能将这两人挫骨扬灰。
约莫过了半个钟头,御辇才晃晃悠悠将皇帝载进了宫后苑。
一只略显干燥的手从幔帐中伸出,辇外的新宠将皇帝小心翼翼迎了下来。
女子年近不惑,身穿一袭明黄袖袍宫装,许是因为久病的原因,脸色枯黄,眼角细纹颇多,身子也太过瘦削,早已没了曾经的贵气风华。
她就着新宠的手,有些吃力地小步走着,许久才颤巍巍落了主位。
“臣,参加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儿臣参加母皇,母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皇室纷纷离桌行跪拜大礼,众人屏气凝神,仿佛害怕自己一个吹气,便将上座之人吹得病倒了。
皇帝抬了抬眼皮,极细声道:“免礼平身,此为宫宴,诸位不必拘谨,宴乐为上。”
“谢陛下!”
新宠见席下人都回了座,于是极有眼力见地给皇帝布起了菜,皇帝动筷后,众人才纷纷动作,一时倒真有些君民同乐的意味。
淑妃和德妃都瞧见了那才二八年纪的新宠,嘴里嚼着山珍佳肴,心里却不知是何滋味。
皇帝因病不能饮酒,便由桑梓代劳,与诸位百官象征性地共饮了几杯。
酒过三巡,宴席过半,又到了皇女皇子向皇帝聊表孝心的时候。
桑梓身为长女,又贵为太子,自然第一个献礼,她一向中规中矩,不出意料地献上了一副皇帝颇为喜爱的写意画卷。
画卷长约九尺,将整个京城风貌绘入纸上,百姓和乐、集市热闹,连街角老汉举着的糖葫芦都栩栩如生。
桑梓见皇帝目光和缓,便道:“母皇,此画名曰‘锦绣山河’,为京城有名画师顾意之所作,儿臣挑此献于母皇,心意如此画,都觉得在母皇治下,我国才得以河清海晏、百姓康乐。”
“我儿有心了。”皇帝面上带了几分笑意,温声道:“这段时日苦了我儿,替朕打理朝政,受累了。”
桑梓急忙行礼,“此乃儿臣分内之事,母皇不必挂心介怀。”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命人将画卷妥善收好。
千梦瞧着这一幕心里更是妒恨,竟是一刻也等不得,急忙起身高声道:“母皇,儿臣有礼献上!”
皇帝面色冷淡,闻言只是道:“是何物啊?”
“母皇,儿臣要献的可不是一般俗物。”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