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起了法坛。
他向东叩首,将三柱高香重重插进了香炉,随即轻甩衣袖,嘴上不停地念起了道经。
满座寂静,唯有他苍老的呢喃声不住回荡。
经文过半,法坛亮起了细微的白光,随之越来越盛,最终化为一团灰雾,直冲冲便朝云旗身上袭来。
桑梓突然起身,扯着云旗就要躲开,谁知少年丝毫不动,还一把将桑梓按回了椅上。
“云旗!”
桑梓急得低叫出声,却见那团灰雾打进云旗体内便再没了反应。
百官面面相觑,对此情此景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少年面色不变,甚至犹有余力地安抚桑梓道:“主人,我没事,你别慌。”
桑梓得了他的话才松了口气,随即拍案起身朝千梦怒道:“皇妹装神弄鬼到底何意?!此乃我东宫内侍,怎么就被你和那老道打成了妖物?”
皇帝此时也黑了脸,有些挂不住,喝道:“怪力乱神,来人,把这道士给朕拖下去!”
老道疑惑地盯着云旗,过了一会才露出个会意的笑来,就这么任由禁军将自己拉走。
千梦神态大变,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喊冤,只垂首默然坐着,摆出一副认罪姿态。
皇帝看她就来气,捂着心口差点昏过去,“你给我滚回九华宫思过!不省心的东西。”
一场和气的春宴就这般不欢而散,众人该回宫的回宫,该归家的归家,百官各个尴尬不已,三俩成群议论着今日之事。
***
虽然云旗一直嚷着自己无事,可桑梓到底不放心,火急火燎拽着人乘辇赶了回东宫。
一进殿门,桑梓便挥退了其余侍从,忧心地将云旗反复打量。
“你可莫骗我,”她蹙起黛眉,“若无事,那你同我说那团灰雾去哪了?”
云旗想笑一笑,却骤然心中发紧,让他整个人都开始恍惚起来。
心里好像扎了根针,不住翻搅,他忍不住捂住心口,缓缓蹲坐下来。
“啊,好疼……”
细密的冷汗从少年额头潸潸流下,桑梓骇了一跳,忙也蹲下来急道:“怎么了?哪里,哪里痛?!”
心里的剧痛顷刻往外蔓延,不过几个呼吸的工夫,便侵入了五脏六腑,痛得似要破体而出。
“疼,都疼,啊啊……啊啊啊!”
云旗捂住了头,神志不清地开始在地上翻滚。
桑梓慌忙抱住他,怕他伤害自己,高声朝外面叫道:“来人啊,传太医!速速给孤传太医!”
殿外的宦官闻命小跑着便去了太医院,而禁军中守在角落的一人暗暗离开,疾步赶去了另一方向。
云旗的嘶吼声越来越大,桑梓心疼地两眼发红,把人紧紧搂住,颤声安抚道:“别怕,别怕,太医马上就来了……”
她说着说着才想起不妥,又朝殿外叫道:“来人,去京城的道观把最有名的道长给孤请来,速去速回!”
而此刻殿外却没了回音,桑梓暗觉不对,还没朝殿外看,却被怀里人一个大力推离开来。
“云旗……”她被推得一个踉跄,眼睁睁看着方才还躺在地上的少年,赤红着双眼缓缓爬了起来,“你怎么了?”
少年听到声音,快速朝她逼近了些,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低吼。
“你认不出我了吗?”桑梓心底发凉,却仍温柔地盯着他,“云旗,别乱动,在乖乖等一会好不……”
可这次少年没有再听她的,猝不及防地狠厉挥手,一把袭向了桑梓手臂,将人狠狠掼倒在地。
“啊!”
他的手不知为何生出了黑色长长的指甲,衣物的裂帛声后,桑梓的手臂顷刻间鲜血淋漓。
几滴血喷到了少年脸上,他嗅了嗅气味,迟疑地停下了动作。
桑梓被摔得狠了,好半天没能起身,只一手捂住伤口轻微喘气。
殿门就在这时被人“砰”地踹开,千梦领着皇帝如此“凑巧”地出现在了殿外。
“天呐!母皇您快看啊,这只妖邪要杀了皇姐!”
“不,不是的……”桑梓脸色苍白,犹想替云旗辩护,却被盛怒的皇帝恨声打断。
“小梓!”皇帝指着她气得发抖,“你还想跟朕说什么?!朕看你是被这妖邪蒙了心了,都要杀你了还想着替他说话,好、好。来人,把这妖邪抓住扔进天牢,太子殿下受妖物蒙蔽,给朕禁足一月!若胆敢再和妖物牵扯……就废去太子之位!”
千梦得意地笑了起来,曼丽的脸上满是畅快,瞧着桑梓的目光充满了鄙薄轻视。
而云旗摸到桑梓的血后,像被下了咒般不再动作,毫无反抗地便被几个禁军士兵捉着拖将出去。
“不要!”桑梓挣扎着拽住了少年的一只手臂,朝皇帝哀求道:“母皇,他确是Jing怪不假,但从未害过人啊,今日您也看到了,只是被那道术所害……”
“朕看到的是他要杀你!”皇帝伸手指向她,额角青筋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