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这样……还不赖。
“那个,有点事情,我想跟你说。”我转头看着他角锥形状的铁皮大脑袋。
它一点都不会让我觉得寒冷。
我舔了舔嘴唇,上面冒起的死皮让我觉得有点难受。我努力想让这场谈话变得轻松一点,所以用轻快的语气道:“我跟你讲啊,我很少这么认真地说话的,所以你要认真听。不然我……我不会再讲第二次了。”
他没有反应,那就是默认。
我深呼吸了一下,才继续道:“这段时间,一直有你在帮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很谢谢你,真的,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自己死了几次了。”
我想着从这种浅层次的东西开始铺垫,会不那么突兀。可事实上却造成了相反的效果,气氛变得更尴尬了。
“好吧,妈的我直说了,我他妈的喜欢你。”
说出这句话之后,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堵在我喉咙里的东西崩碎了。
接下来的事情,根本不受我的控制,就好像打开了开关一样,想要把我想的,想要把我在寂静岭里经历的和想到的,统统都说给他听。
“我承认我一开始接近你只是为了要攻略你,因为我想从这个破地方出去,我讨厌寂静岭,讨厌这里的怪物,教会,连这里的浓雾都讨厌得要死,可是……我竟然不讨厌你,说起来……很奇怪吧?”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笑。这不仅是我第一次说出来,也是我第一次,真正面对内心真实的想法。
之前我一直不想承认这件事,甚至不断跟自己重复,我是为了完成任务才忍辱负重的。
然而那过程其实并没有我想的那么憋屈。
说实在的,我很喜欢,很喜欢在并肩战斗之后还能安稳地躺在一张床上入睡。
一直被束缚着的不是他,或者说,不仅是他而已。
我用“恐同”这个身份禁锢着自己,说到底,是自己把自己封锁在回忆之中,永远走不出去,也不想走出去罢了。
现在是他的解脱,同时也是我的。寂静岭里这种从脑海深处延伸出来的脉络,早就把我和三角头紧紧绑在一起了。
分离不开,而且越来紧密。
“我一直深陷在自己的过去里……以前在孤儿院里面发生的事,在医院里面发生的事,我没有办法忘掉,也没有办法释怀。所以它们就再次出现,化身成胖子之类的怪物来折磨我。”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指尖轻易就能触碰到其下急促的跳动,“困住我的,一直都是这里的这座寂静岭啊。
“我有太多事情都想逃避,以至于……我把自己的感情都逃避啦。”
我抬起头来,就算仍然有点不好意思,我也不准备一直埋着头了。
我觉得自己像个傻逼,但我现在一点儿都不介意自己傻逼的样子。
“就是这样,不管你接不接受,我就这么说完了。我有时候又觉得,就算出不去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实世界值得我留恋的,还不如待在这里和你在一起,攻不攻略,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因为我已经喜欢你了,反正床都上过,现在反悔也没有用。”
我自己觉得说得挺霸道的,就是语气越来越弱,有点配不上这内容。
我实在不太会说话,嘴比较笨,这么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全讲出来,也不知道三角头听了是什么感受。我有点担忧地望着他,想看看他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估计他一时间也消化不了这么多,只是隔了一小会儿,他抬起手来,似乎是和以前那样,想要摸摸我的头。
我低下头来把头顶露给他,我已经不在意发型被揉乱之类的了。我承认,我一点都不讨厌被他摸头的感觉,还有和他拥抱的感觉,就算是和他滚床单,我也一点都不讨厌。
可是在他的手指触碰到我之前,竟突然开始猛烈地痉挛起来。
我吓了一跳,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怎么回事。三角头全身都在抽搐,双拳攥紧无论怎样都没办法让他松开,好像正在经受着巨大的痛苦。
我回想起来,他还有一次也出现过这样的反应。
在杀掉“猎人”之后,我不小心碰到他头盔里面的钉子那一次。
可我确定这次绝对没有碰到他。究竟是什么引发了他的痛苦?
“你怎么了?”我抓住他的手臂,尽管他现在几乎失控地狠狠甩掉了我的手,我也还是锲而不舍地握住了他的手,好让他感受到我在他的身边,“我可以帮你吗,求求你……我想帮你啊……”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的心脏都要被绞碎了。可是脑子越乱,就越想不出办法来,就在这个时候——
“叮当——”
我听见了什么东西撞击的响声,没来得及找到声源,又是一模一样的一声。
“叮当——”
我低下头看去,两枚锈得看不出颜色的长钉,就落在我的脚边。
抬起头来看,看上去三角头的痛苦已经减轻一些了。他用手扶住自己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