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启:
是她说过要送他礼物,现在又这么没有耐心。
其实,要说他想要什么东西。他想要的,她给不了。其余的,他都不太想要。
他指着一个走过的老伯,道:“那我要一串冰糖葫芦。”
“啊?”
“我小时候没吃过,现在就要吃一串冰糖葫芦。”
“成,给你买十串。”白小玲追着买冰糖葫芦的老伯,她喊到:“老伯,等一等。”
白小玲付了银子,“老板,来十串冰糖葫芦。”
老伯见手里的银子,他道:“姑娘,这些银子够买整束的冰糖葫芦了。”
白小玲看向赫连启,她道:“赫连启,过来搬,让你一次吃个够。”
他幽幽走了过来,“我的意思是吃一串,你买了一束,我可怎么吃得完?”
“你姐姐我财大气粗好不好!”
他还是扛过一束冰糖葫芦,然后又继续走着。
一个小女孩跑过来,她腼腆道:“叔叔,可以卖我一根冰糖葫芦么?”
赫连启现在的心情无法言喻,他堂堂寿王,现在被认作卖冰糖葫芦的小贩,而且还被称作叔叔,嗯!对,是叔叔,不是哥哥。
“不卖。”
小女孩听了,眼睛里的泪花闪呀闪,快要哭了。
赫连启见了小女孩这般模样,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于是问道:“小妹妹,我只是不给你卖冰糖葫芦而已,你为何要哭?”
小女孩哽咽道:“哥哥生病了,他吃不下饭,我问他想要吃什么,他说想吃冰糖葫芦。”
赫连启这才重新打量小女孩,小女孩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巴,头发有些蓬乱,小脸有些脏,穿在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
他拔下一串冰糖葫芦给她,“来,拿回去给你哥哥吃。”
小女孩接过冰糖葫芦,她摊开手,在她小小手心里面,躺着一个铜板,“叔叔,给你铜板。”
又是叔叔!
“我不要你的铜板,你改为叫我哥哥好不好?”
小女孩紧泯着嘴唇,她摇了摇头,“不行。夫子教过,富贵不能yIn,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这句话从一个小女孩的口中说出,她倒是觉着有些惊讶,白小玲问道:“你的夫子是谁?”
“夫子姓容,我们不可直呼夫子的姓名,这样是对夫子的大不敬。”
姓容的夫子,而且还能教出这么听话懂事的女娃,在她的脑海中冒出一个名字,她问道:“你的夫子可是容卿?”
小女孩有些惊讶,“姐姐如何知道夫子的名字?”
“我认得他,他现在回了汴城?”
“嗯!夫子今早刚回来。”
“那你可能带我去见见他?”
“行。”小女孩在前面带路,白小玲和赫连启走在后面。
赫连启问道:“这个容卿是谁?我怎么没听过这么一号人物。”
白小玲压低了声音,她道:“是个看似平凡,却又处处透着神秘的一个男人。之前他在将军府,教冬来练过字。”
“他如何神秘了?”
“我也说不上,这是女人的第六感。我暗自调查过他,他所提供的一切信息又都是真的。”
几人越走越偏,最后在一处茅草屋停了下来。
没错,容卿留的地址就在这里。
小女孩推开木门,茅草屋里有十来个小孩,他们从外貌上来看,是五岁至十岁的模样。而且一个个都脏兮兮的,如果不是因为容卿正在院子中给一个小孩洗头发,她会以为自己来了乞丐窝。
容卿见了白小玲,他起身道:“沈夫人!”
“容夫子何时回来了?”
“今日早晨。”
倒是和小女孩说的一致。
“他们?”
“他们都是在之前那场战争中失去父母的孩子,我势单力薄,但是能救一个是一个,还请沈夫人不要嘲笑。”
“容夫子做的都是善举,我怎么会嘲笑。容夫子,我来找,其实是有一件事想要与你商量。”
容卿擦了手,他问道:“何事?”
“我以后想要办学堂,想请容夫子来书院教书育人。”
容卿听了,先是高兴,然后又有些忧愁,“那当然是好事,只不过我这里的孩子们需要人照顾,我若走了,他们可如何是好?”
“容夫子不必担心,这些孩子都可以入学。”
容卿对着白小玲鞠了一躬,他道:“那我先替孩子们谢谢沈夫人。”
“不必谢。”
一群孩子围着赫连启,他们黑乎乎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向他扛着的冰糖葫芦。
赫连启指着冰糖葫芦,他问道:“想吃?”
小孩们点头之后又摇头,其中一个小男孩小声说道:“哥哥,可是我们没有铜板。”
哥哥?
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