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掐了一把。怀里的小丫头立刻皱起眉头,将哭未哭地望向上官婉儿,那模样别提多可怜了。李令月看着憋闷,学着女儿模样,委屈地觑向身旁女子,“婉儿,你说这丫头到底像谁?”
你二人模样相近,她自是像你。上官婉儿哑然,对着李令月嗔道:“都是做母亲的人了,怎好和襁褓里的女儿计较。依我看,玄儿便很令人省心。”
是啊,和你在一起不哭不闹,连指头都不吃了,自然省心。李令月腹诽着,面上却是涩然淡笑。
少顷,玄儿在上官婉儿怀里安逸睡去。李令月便招呼侍女将孩子抱回婴儿小床,揽着婉儿的手走了出去。
上官婉儿问道:“阿月,方才梁王可是又来扰你了?”
李令月枕在上官婉儿肩上,苦恼道:“是啊。他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便觉得攸暨去了,我就要跟了他。哼。”
上官婉儿神色一黯,李令月察觉过来,急忙将她揽入怀里,哄道:“他这人便是没有自知之明,不知我这一辈子认定的驸马只有才高八斗的上官赞德一人。”
上官婉儿颔首淡笑:是啊,你是驸马的公主,我也曾是先帝的赞德,我们两人倒是扯平了。
李令月见她微笑,便以为她已释然,就又搂着她道:“对了,还未至午时你怎么就回来了?可是思念我不成?”
上官婉儿为了让她听得欢喜,笑着点了点头,“是,我便是思你如焚。”
这个回答却是让李令月受用无比,李令月捏着婉儿下巴,轻轻吻了上去。上官婉儿面颊微红,默了会儿才道:“沈奉御在宅家那儿。”
上官婉儿口中的沈奉御唤作沈南缪,是个年过中旬温文尔雅的男人,原本仅是尚药局的司药,因偶得神圣皇帝垂青,便连升两级做了专门侍奉皇帝的奉御。
李令月自然知道沈南缪为何得母亲看重,权力会让人膨胀,她的母亲自登基后便较之前更为放纵,仅一个市井无赖已然不能令她满足,她需要更多的新鲜来排遣自己面临的各方压力。
脑中忽然忆起前些日子偶然瞧见温怀义用眸光亵渎婉儿的场景,李令月目光一凛,莫测笑意在唇角蔓延,“婉儿,前些日子宅家不是又动了建明堂的念头吗?如此,做女儿的便为她卜上一卦吧。”
第58章
那日微风和煦,云卷云舒,嫩草出芽,早春探出了头,李令月看着欢喜,便带着上官婉儿与小玄儿出宫踏青。几人沿着洛水一路东行,途径白马寺时,李令月念着玄儿尚幼,不宜舟车劳顿,就进寺中稍作歇息。似公主这般的贵人降临,白马寺自然不敢怠慢,皆是殷勤相迎。
李令月命ru娘带着小玄儿前去歇息,随后便带了婉儿去佛堂上香。眼眸轻阖,她跪在蒲团上虔诚地为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几位女子祈福,那时她的心境一片宁和,未料不过少顷,这平静如水的心便掀起波澜。
“温怀义。”睁眼间,她猛然瞧见处在一旁的白马寺住持弯着红润的唇,一脸垂涎地上下打量她身侧的上官婉儿,这举动无疑触怒了她,她很想手起刀落直接将这贼秃奴斩与刀下,不过时机还未成熟,她还不想过早做出惹母亲不悦的事,便只冷冷地提醒着。
岂料,那贼秃奴却不领情,竟是一毫都未收敛,扫过面无表情的上官婉儿过后,还带笑同她说些粗鄙言语,“赞德真乃绝色,难怪宅家公主都喜欢把她带在身边,确是赏心悦目。”
上官婉儿手微攒,面上却仍未显露,李令月知道婉儿跟在圣神皇帝身边步步为营,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会冲动的小姑娘,她会寻找合适时机为自己报仇。可李令月却是见不得有人欺负婉儿,既然对方如此不知好歹,那她也不介意将对方的脸踩在脚下。
唇角轻勾,李令月一个侧踢就将温怀义踢翻在地,俯视着那个匍匐着的低微刁民,李令月哂道:“温师可是宅家身边红人,怎好对我行此大礼?”
温怀义呸了一声,想撑地站起,背上却又挨了一记,“哎呦!”他整个人趴在地上,鼻子和石砖碰到瞬时红肿不堪,没一会儿就流出了血,“李令月,你敢……”
听到贼秃奴喊自己爱人的名讳,上官婉儿荣辱不惊的脸上突然泛出愠色,只是她还未有动作,便见着李令月腿一抬,那沾着些许尘灰的靴子就直直落在了温怀义光光的头上。
“温师的身上似是占了胭脂气?”李令月嗤道。
温怀义听了这话,正要动怒的脸上突然现出惊惶,只是头贴在地,无法让人瞧见,他讪讪道:“你……你需要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清楚。”李令月淡笑着,“好自为之。”厌恶地瞥他一眼,李令月攒住婉儿的手走了出去。
方才离开那贼秃奴不久,上官婉儿便对着李令月道:“阿月,你错过了一个好时机。”
上官婉儿口中的好时机是什么,李令月稍作忖思就会意过来,婉儿是想借着温怀义身上的脂粉气做文章,可她方才一时冲动说了出来,害那个贼秃奴有了提防。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她比婉儿多活一世,倒是知道仅是白马寺里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