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起了脸孔,想都没想的就拒绝要他别胡闹,儿子才冒出一半的头又躲回被子里,任性的大叫著:「你不这麽做我就一辈子不出来,你饿死我好了──」
这样一哭二闹三上吊,为人父母哪受得了,尤其又是超级溺爱的关氏夫妇,最後只能当子奴,无奈的去重Cao旧业,叫上超过两百人从上到外从里到内的包围那间规模不小的办公大厦,放话道:要是不把东西交出来就不用留著等以後修复身体还是复活用了,现在就让他马上归天,还是那种啥仪器都没用,很彻底的死法,比如说rou泥之类的。
连天空都有直升机飞来飞去,被团团包无毫无死角的那位倒楣人士,如坐针毡的狂冒汗,保全数量全部叫来连人家的一半都没有,最後只好认命的交出东西,当然那边的焚漪也有推波助澜,保证最先出来的第二个机器他有绝对优先权……
但是机械根本不是问题,重点是在那些细胞物质的取之不易,要再弄出一人份的话……还不知道要等几年呢。
然後上述这些落落长的……都是废话,至少对关梓染而言,都是无所谓、现在一点也不会去关心的事,而在拿到东西之後,他也堵上了父母的嘴,说接下来他的事都不准管也不准跟踪他,用命威胁下,叱吒风云的一对夫妇也只能摸摸鼻子感叹儿子长大了,擦擦眼角两滴泪。
而现下他正赶去青澜做手术的地方,很紧张、很不安,因为听说目前只有动物实验体有过成功案例,而人体细胞组成的蛋白质、脂值、醣、核酸等,因为要全数合成出来就花了不少财力、物力,於是连人体实验都无法进行。
偏偏觉得太过昂贵,又觉得成功可能性难以预估,最後才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顺便增加游戏和公司的知名度,并强调是实验体的寻找,於是失败了也是自找的,别想理赔,再加上就算真失败了,对游戏的销售额还是不无小补的。
──问题是那个成功性连个数字都出不来不是摆明急死人吗?
人到了医院便开始觉得有些呼吸困难,白晃晃的医院占满视野有些天旋地转似的,他举步维艰的迈向手术室,静静的看著最後所能见到青澜,不安、紧绷的情绪占满四肢百骸,努力的将他的样子刻进心里。
一旁在焚漪的解释下,知晓两人关系的青澜爸妈同样忧心忡忡,却慈爱的安抚他,关梓染只能扯出一丝不像笑的笑,这节骨眼他真的没有心情去讨好青澜的爸妈,而对方也很能感同身受,所以并没有说些什麽,况且这孩子的样子真是对他们儿子死心塌地,好感完全是飙升的。
接著时候到了,他目送他被推进了手术房,而沉重的门缓缓阖上,隔离开了他和他,成了一段不可跨越的鸿沟。
接下来便是艰难的等待,反反覆覆的看著时间,关梓染有些头皮发麻,总觉得度秒如年,情绪烦躁得可以,这段时间陆陆续续的又有人来了,除了一开始便陪他一起等待的贝贝和焚漪,另外悠草和神乐居然也来了,悠草那种看好戏的眼神让他不爽到了极点。
关梓染不断的点著脚尖数拍子,希望这样可以让时间流逝得快些,然後把悠草帮倒忙的「聊天打发痛苦时光」当作耳边风,保持缄默的殷殷盼望著,那双眸子望穿秋水又写满了各式复杂情绪。
不管怎麽样都是希望青澜能被那个怎麽想都觉得不可能的机器给神奇的救活,可是脑袋里又会冒出万一失败他还是没醒过来该怎麽办的负面想法,他只能按著剧烈跳动的胸口,努力的在心中祈祷。
他不相信神,从来,但是今天,如果真的有神的话,请听到他的愿望吧。
──门,缓缓的打开了。
关梓染几乎在一瞬间就从椅子上跳起,可是又只能脚生根似的定在原地,不敢往前迈进,但是他的脸又在下一秒垮下,因为他看见了一大群身穿整套配备的医师、生科学家脸色都很难看,焚漪抢先紧张的问起时,居然一个个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清楚的字句来。
「到底是怎麽样了你们说啊!」老是一派优雅的焚漪都忍不住急躁的吼了。
关梓染的血ye像在同时静止了一般,身体一下子冷得像瞬间失温,脑子轰轰作响著,失……失败了吗?唯一的一线生机也不起作用吗?怎、怎麽办……还有什麽办法可以让他醒过来呢?一、一定有的吧……
「唉……你、你们自己进来看吧……」医师们把目光转移开来,似乎情况不但不乐观还相当的难以启齿,焦急的换上的隔离衣进入,他想看看他的样子,就算不能救他一条命,应该多少都能让他气色好些,说不定再多活个两年……不,五年也说不定啊!
抱著这样微弱的希望,关梓染紧张的揪著厚厚的防护衣料,跟在医师人员身後……但是他怎麽样都没有想到,躺在半透明全罩式仪器中的青澜他……
已经连人都不见了。
他压根没料到是这样惨到不能再惨的画面,那可以容纳一人的半透明圆罩之中,只有满满的一大缸血ye,除此之外,连个rou沫都消失无踪。
人,已经被分解成了血水。
作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