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狐狸?
不过,你想不到吧,我索性就忍下了。而且,我不仅忍下了,还会帮着你,维护你在青山心目中的信任。我会让青山死心蹋地地跟着你,你高兴吧。呵呵,只要青山还信你,敬你,跟随你,你就无法下得去手。
等着吧,我永远不会给你除去我们母子的机会。炀天行,我不会给你下手的机会,就像你不给蒋天意机会,是一样的。我会让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变老,青山变强,直到炀氏易手。
谣言,象长了翅膀,在整个办公区乱蹿。
这一整天,七夜并没有被派去视察东区,因为,整个东区事务,他和炀蓝蓝一样的熟悉。但他也没机会听到这“谣言”,从离开炀天行那开始到现在,他就一直跪在炀蓝蓝的休息室里间的地板上。炀蓝蓝在外间接待办事,发号指令,间或没人进来时,就进里间小睡一会儿。七夜没出声,她也没搭话,两人一直这样。
直到晚饭后,炀蓝蓝亲自端着晚饭进来。
“吃饭。”她把托盘放在七夜面前。
七夜没动。
“累了?”炀蓝蓝蹲下身,看着他。七夜脸色有些苍白,额上溢着汗珠,下唇有明显的齿痕,炀蓝蓝心里有些紧,她知道,七夜掌心里一定也有指甲狠狠抠着的痕迹,这是他最无措时,习惯而又一点用处也不顶的疼痛转移方式。
听到问话,七夜略换了口气,抬起目光,看了看炀蓝蓝,微微点头。
他没有必要逞强。凡是主上都知道,怎样罚,才会很有效率又直接的让自己的七字头感到疲惫和难忍。
炀蓝蓝目光沉了沉,缓缓站起来。伸出一只手。
七夜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摇头。
“那……”炀蓝蓝拖过椅子,坐在他面前,“说吧,想明白了没有,为什么罚你。”
七夜又点头。
炀蓝蓝没催他。
顿了一下,七夜沉下腰,跪坐在脚跟上,动作极缓,咬着唇,吸着冷气。一手支在地板上,略歇了一会儿,才又跪直,缓缓开口,“叶儿不能把住自己的心,还想着哥哥。”
炀蓝蓝目光一闪。
七夜抬起头,“不可以再和哥哥来往,这样会害人害已,叶儿明白,却管不住自己,只想着要和哥哥单独见见。先生……”叫出先生,七夜心里一涩,停了一下,才接下去,“哥哥心里只有先生,自然不会瞒着他的,就跟叶儿……不敢瞒着小姐,是一样的。过去的事,叶儿不该再纠结。”
声音有点颤,却很平静。一天下来,七夜到底想开了。炀蓝蓝心里有点涩,不过确实松了一口气。
等了一会儿,七夜没再说话。炀蓝蓝硬下心,要起身走开。
“小姐。”七夜立刻有了感应,他仰起头,看着炀蓝蓝,“还有。”
炀蓝蓝脸色一缓,手指不由自主地握紧。
“小姐要委托重任,七夜却不……不敢接。”七夜瞟了炀蓝蓝一眼,垂下头。
“不敢?”炀蓝蓝沉声。
七夜坚持了一下,轻轻摇头,“是……不想。”
炀蓝蓝舒出一口气,又皱眉,“有顾虑?”
七夜仰起脸,绝美的面容迎上炀蓝蓝探寻的目光,“小姐的信任,很沉,很重,七夜只怕做不好。”
“我不听那官话。”炀蓝蓝挥手打断他。
七夜停下,出神地看着她,许久,叹气,“是因为……本没想……永远呆在炀氏的。”
好坦白,炀蓝蓝沉下气,盯着七夜。
“但现在细想……除了炀氏,叶儿,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七夜淡淡地笑了笑,“是叶儿错了。东区执事,叶儿会尽力做好的。”
“怎么?”炀蓝蓝微愣,“不是救下妈妈了?闲了,可以去看望的。”
七夜目光一闪,笑意挂在唇边,语气平静,就象是在讲别人的事情,眼睛里却透出最刻骨的伤感,“那里……怎么回得去……”
炀蓝蓝一滞,心里恻然。
七夜使劲眨了眨眼睛,强自散去眸了里的水汽,弯起嘴角,shishi的眼睛看着炀蓝蓝,“小姐,就想起这两样错处……”
炀蓝蓝回过神,心痛地握住七夜的手。
“行吗?”七夜任她握着,掌心有微微的蜇痛,他疲惫地笑了笑。
“行了,可以了。”炀蓝蓝一愣,赶紧把手伸到他腰侧,扶着他起身。
“嗯。”七夜咬着牙,轻挣了一下。缓缓跪坐在脚跟上,倒吸着冷气,又一寸一寸地沉下身子,坐在地板上。
看着七夜艰难地圈起双臂,蜷起腿,把脸埋进膝里。从没想过要看哪个侍卫受罚后起身的样子,如今当面看见七夜竟这么艰难,炀蓝蓝在旁边没了主意。
“呃,叶儿……疼得紧?”她蹲身想查看。
七夜脸仍埋在膝里,只是轻轻摇头。“叶儿……”炀蓝蓝后悔万分,咬着唇,颤抖着手替他揉腿,“我,我以后再不罚你了。”
七夜抬起脸,惊诧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