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缓缓坐起来。
七夜和六艺一齐垂下头。
“猜度我的心意?”炀蓝蓝眼睛看着两个人,沉yin着猜想,“可是为了七裳的事?”
七夜一动,惊讶地抬头看着炀蓝蓝。
“是啊,你定没料到,六艺……”炀蓝蓝淡然地扫了他一眼,声音缓缓又沉,听不出情绪,“六艺,一个字也没说呢。”
六艺咬住唇,不敢抬头。
七夜愣住,余光才注意到,六艺一边脸颊有红肿的掌痕。
真是关心则乱,七夜心里苦笑,同样的错误,自己竟一犯再犯。
“现在谁先说?”炀蓝蓝悠然地在矮榻上换了个姿势,看着眼前这两个明明只见过几次面,却能一力合起来瞒她的人。
“你们想怎么做?”
既然已经瞒不住了,七夜膝行两步,抢着说,“这事和六艺没关系,是我的主意。”
“不是。”六艺急急抬起头,声音有些颤,“小姐,是六艺的错。六艺不该找七夜求证华叔的事,也不该起心思要帮七裳。如果真坏了小姐的大事,六艺死也难赎。”
果然是这样。炀蓝蓝脸色煞白,气恼地一拍榻沿,两人都噤声。
“好啊,你们俩个想怎么帮他?”炀蓝蓝沉了一下,缓缓问。
两人对视一眼,都垂下头。
“还没计划。”六艺轻声说。
六艺若说还没计划,那就是没计划了。炀蓝蓝转头看向七夜,她断不信七夜也没计划过。
七夜垂下头,“七夜曾计划,掩下七裳刺杀华叔时留下的……”他抬头看了看炀蓝蓝,“留下的痕迹。”
六艺蓦地看向七夜,脸色俱白。
“你想造反?”炀蓝蓝震怒。七裳的把柄攥在自己手里,要掩去痕迹,和跟她对着干有什么区别?
“七夜不敢。极北若有异动,集团自会第一时间知道,现在还没有任何迹像发生,您何必……赶尽杀绝?”七夜急辩,情急间,最后一词竟用得极重,怎么听起来,都似有所指。
炀蓝蓝周身已经有压力溢出。
六艺咬住唇,眼睛惊惶地扫向炀蓝蓝。
炀蓝蓝目光压向六艺,六艺咬住唇,垂下目光,不敢再乱看。她这才转头沉声问七夜,“所以呢?你想……”
话一出口,就知道说冲了。七夜手心里也有了汗。
“七夜想……先阻一下,这事缓缓,您再想办时,也许就不是这样结果了。”他沉yin了一下,吸了口气,声音放缓,“只怕此事太急去做,以后再想起,难保不再后悔……”
沉寂。半晌。
“除掉华叔,你怎知我后悔?”炀蓝蓝冷然,话锋没有预料地一转。
没承想话题会跳到华叔的事上,危险的信号在心中不断翻腾,七夜强自坚持了一下,“您本可以留华叔一命,只是……”
“你是指责我杀戳过重?”炀蓝蓝一字一顿,声音森严。
龙有逆鳞,上位者令行禁止,岂容他人置疑?顶到这个份上,已经不是妄猜主上心意那么小小的错了。七夜身上发紧。自知今日绝难轻易过关,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握紧,手心里汗shi。
炀蓝蓝冷哼,“既然说到这,我问你,刚在车里,若不是我表露出来的伤心和失落,你还会把华叔临死前的那两个字说给我听?”
七夜脸色一白,料不到她会扯到那件事,几句问答,炀蓝蓝思路转得极快,让他措手不及,滞了好一会儿,才涩涩地说,“不是七夜隐瞒,我想,华叔是不愿说给别人听的。而且……”七夜脸色煞白地抬起目光,“既然事情您已经做出来了,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那两个字说与不说,也不会有多大改变。”
炀蓝蓝目光一闪,忽地伸手捏住七夜的下巴,挑起七夜挂汗的脸颊,唇边挂起淡淡笑意,却冷然,“所以,你以为我后悔了,就想安慰我。哈哈,现在又想阻着火狐狸的事。”她探前身,盯着七夜,“主上的心思,你不但敢猜,还擅自作主,甚至妄加指责。七夜,谁给你这么大的担子?难道是我?”
七夜愣住。呆呆地望着她,一句话也回不出来。
炀蓝蓝丢开他,缓缓站起,下巴微扬,语气张扬又沉沉,“赶尽杀绝怎样?非得别人动了我才反击?反正有些人,早晚不能留,我没时间一个一个地耗。我炀蓝蓝谋定后动,急与不急,都要这样做。做了,就绝不后悔,不需要找心理安慰,”她垂下目光,瞟了一眼身前两人,“也容不得我身边的人,和我二心。”
六艺急急抬起头,额上已有薄汗,颤声,“属下从没想过和主上二心。”
身侧的七夜身子动了一下,小声说,“属下不敢。”
房间里一时寂静。炀蓝蓝居高临下,目光沉沉扫过跪在地板上的两个人。六艺说不敢,那定是不敢了,只是一直垂着头的那个七字头,就让人有些吃不准。炀蓝蓝沉yin了一下,转向六艺,
“六艺。”
“是。”六艺抬起头。
“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