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已经重重躺在地上。
屋子里一片肃静。
炀蓝蓝缓缓坐起来,没有太多的动作和表情。
“常叔,陆夫人的后事,和华叔的一起办吧。”
“是。”常胖子恭声,眼睛瞟过炀蓝蓝,又瞟向陆青山。
陆青山一脸一手都是溅上的血渍,他愣愣地站在原地,目光空洞地看着空气。
“陆总裁?”常胖子试着叫了一声。
陆青山仿若未闻。
“青山?”常胖子上前推了推他。
陆青山木然转过脸,定定地看着他。
“青山,你怎样?”常胖子不确定地看着他,同时戒备。
陆青山好像从未见过他一样,仔细地盯着他的脸看,突然,嘴角扯出笑容。满脸是血的笑意,让常胖子心头一颤。
“呵呵,你是谁?为什么拉着我?”象呓语,声音不大,一说完,满屋惊讶。
炀蓝蓝也皱起眉,站起身,“青山。”
“嘘。”陆青山转过头,冲着炀蓝蓝比划着,“小点声,妈妈睡着了。”
炀蓝蓝愣了一下,“青山,别这样。”
“嘘。”陆青山不再理他,独自蹲下,用手在地上划拉,捧起红白的粘稠ye色,认真地往陆夫人头上的枪洞里送。有更多的血和脑浆流出来,陆青山又伸手在地上划拉,认真又执着地往回灌。
“哇。”不知谁,跑出去吐了。
“来人。”炀蓝蓝皱着眉。
进来的是丰浩然本人。炀蓝蓝扫了众人一眼。
“陆总裁……”她艰难地开口,就见丰浩然目光一闪,“受了刺激,好好保护他。”
“小姐。”丰浩然讶然,挑起眉毛,“这……”他本以为,应该清理掉的。
“就这样吧。”炀蓝蓝低头看着陆青山一下一下拨弄地上的陆夫人,痴痴地轻笑声,仿佛比哭泣更伤情。
“小姐。”丰浩然坚持着没动。
炀蓝蓝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是。”丰浩然心里一凛,低头应。
常胖子站在一边,看着陆夫人被人抬出去。一刻,有兔死狐悲的伤感。
“厚葬吧。”炀蓝蓝叹出一口气。丰浩然这时候赶回来,想是那些长老已经处理完了。若是知道陆夫人会自绝,自己或许不必那么急着杀人的。可是,该杀的,真的能留吗?
“是。”常胖子应。
“华叔的死……”炀蓝蓝缓缓地说。
“是。属下明白。”常胖子抢着答。炀蓝蓝眼睛瞟向他,一脸肥rou的他,显出老江湖惯有的见风使舵的狡诈神情,“应该是陆夫人求他办大事,华叔不应,或是被气得中了风,或是着了道也说不定。”
“辛苦常叔了。”炀蓝蓝客气地点头。
“总裁受惊了,歇着吧。陆副总裁……”常胖子小心地说。
“他可能是一时受了刺激,请医延治,若不行,再另行去职吧。”炀蓝蓝挥退众人。
屋子里只剩她一人,一会儿有人进来清理。那惨烈的画面,只剩地上一片水渍。过会儿,又有人进来更换地毯。再看,地面已经一点痕迹也不在。
炀蓝蓝缓缓进了里间,撑着打开洗手间的门。然后,搜肠刮肚地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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炀天行自回来,就一直呆在房间里。久久站在窗前,没动。
“先生。”七殇一身风尘,眼里都是疲惫。急急办完事赶回来,进屋时,就看见炀天行保持这个姿势,站在窗口吹风。
炀天行一动。转过头看着他。
“先生。”七殇担心地往前凑了凑,“您干什么在这儿吹风?”
“七殇。”炀天行脸色苍白,手指冰冷地拍了拍七殇的脸颊。这个明显带有长辈宠溺晚辈的爱抚动作,让七殇一愣。
“阿遥。”炀天行声音飘忽。
“先生。”七殇心里一紧,探手握住炀天行的手。冰冷。
炀天行眼里有最深的失意,滞了好久才把目光飘向窗外,“他们都是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还有陆兄弟,我答应过,要照顾他家小一辈子的。”
“先生,这怨不得您。”七殇目光暗下去,不知怎么去安慰。
“蓝蓝早先曾答应我不会动青山,果然,她说到做到。”炀天行沉沉笑着,女儿当日的话,他却没真听明白。到今日,事情出了,才真正弄清,女儿只留下了青山一条命。
“小姐……”七殇滞了一下,找不出适当的话来。
“也好,她真的长大了。”炀天行语气里有着难掩的苍老和无力,“今后,我可以放心了。”
炀天行呆呆地望着窗外,惨白的月亮隐在云层里。
“阿遥。”炀天行轻唤。
“先生。”七殇柔声应。
“我要隐退了,你肯陪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