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急事,先办了休学。
黄老师满脸惋惜,不管真假,都让陈靖东怅然的心里多少得到些安慰——
方坤不是方伟口中的烂泥糊不上墙,他的老师看到他的进步,对他的离开也跟自己一般同等难过。或许这样想着,多少能好受些。
方坤的补考成绩出来,黄老师还是让陈靖东跑一趟带回去了。
满分一百,语文考了八十四分,数学考了八十八分。
出于一种自己都不能理解的心理,陈靖东先是拿手机拍了照,然后把这两张卷子顺着门缝塞进了方坤原本的房间,连门都没开。
日子还是如常,可是陈靖东每天下了班都不知道往哪儿去。
回家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烦,出去喝酒也没心情。
至于陈妈妈那边,他回去一次就再也不想回去了。
陈妈妈长吁短叹的,一边可怜方坤这孩子,一边又说方伟毕竟是当爸的,手心手背都是rou,不能亏待小坤。
陈靖西更是没心没肺,看着自家弟弟的情绪低落开玩笑——这知道的明白是方坤回去你舍不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失恋了呢。
陈卫国那边他倒是去了两趟,父子俩坐下来也说不到一块儿去,两人都寡言,屋子里安静的像坟场。
小周拖他去打球,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让他心情舒畅的运动,眼下也变得兴致缺缺,打了半场就说自己有事,走了。
过了两天,陈靖东干脆把方坤房间锁了。不想进去,怕自己犯什么睹物思人可笑的病。
那间屋子里满满都是少年熟悉的气息。他的衣服他的书本他收到的礼物。
如果说有一点可以称作欣慰的就是,方坤把他那个旧手机带走了。只是不知道A市的号码还能保留几天,会不会在将来某一天就再也打不通了,变成一个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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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旬,波澜不兴的军区后勤部来了几位“贵客”。
飞鹰特种大队大队长赵全、政委徐勇亮,西北军区XXXX野战部队政委陆甘宁,一股脑跑到了A市军区后勤部。
陈靖东有点懵,更多的是蛰伏沉睡的某些东西在心底里觉醒,带着惶恐和热血的兴奋。
“赵队长和徐政委各军区转悠找好苗子,我刚好要过来开个会,就一块儿过来,顺道看看你。”陆甘宁乐呵呵的,斑白的鬓角利落的剃上去,Jing神百倍,一点看不出已经是半百还多的老人了。
“陆政委。”陈靖东惭愧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腰杆笔直的男人此刻嚅嚅的,像个犯错的孩子。
“我们大东哥怎么扭捏成大姑娘了?”徐政委爽朗的笑,粗糙的大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行啊小伙子,这混到后勤部,眼看着发福了。”
“没有没有,徐政委你又取笑我。”陈靖东拘谨的有点放不开。
这三个人曾经都是他熟悉到不能更熟悉的战友、领导,现如今时隔一年多,再次站到一起,自己从心理上生生矮了半截。
热泪盈眶又自愧不如。
赵全还是那副话不多的样子,可是他望过来的眼神,是陈靖东那么熟悉的,从来不曾陌生过。
“赵队。”陈靖东只喊了一句,嗓子眼就跟棉花堵住了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赵全摆摆手:“腿伤好利索了吗?”
“好了。”陈靖东踢了踢腿,呼口气笑笑:“没什么后遗症,恢复的很好。”
赵全点点头:“那就好。”
后勤部的领导都惊动了,陈靖东他们处长看着三位堪称军内传奇的人物,张罗着晚上要聚一聚,兄弟们坐下来好好喝一顿。
某些方面,赵全跟陈靖东很像,比如讷言比如不会讲话。
他那句“不用了还有事”话音还没落干净,就被徐勇亮暗戳戳踢了一脚。
“甭客气,我们这本来就是私服出访,李处的心意领了。这不,今儿就在A市住一晚上,我老婆还交代了任务要去完成。这女人啊,就是麻烦。改天改天,下次兄弟们去我们大西北,咱们坐下来啃羊腿喝老窖,我做东。”
陈靖东他们这边是华东军区,跟西北军区也没什么过多的交情和来往。真的说起来,赵全跟徐勇亮干这活计还挺犯嫌——
到处自备铁锹挖墙脚,把人家辛苦培训出的尖子兵全带走。搁哪个领导身上都不会乐意。
有了台阶,李处长也就顺坡下驴了,笑呵呵的说着下次下次,下次一定不放过之类的话。
直到换了便装,跟三个人一道出门,陈靖东才知道,A市只住一晚不假,可是早在这次从飞鹰出来之前,这顿晚饭就板上钉钉了。
“你们赵队坐上飞鹰大队长位置之前,在第一行动中队几个玩的最好的弟兄,就在A市。”徐勇亮性格比较圆熟,又是在飞鹰待了很多年的“老人”,对这些事门儿清:“不对,你应该认识。我的意思是虽然你没见过,可是队里有战术演练示范录像,现在还在用的版本就是他们那个铁三角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