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下楼的时候,青浅已经在等他了。今晚的青浅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服,头发用发胶抹成非常时髦的发型,整个人都散发着傲慢富家公子的气派。他上下打量着云深,左看看,又看看,似乎没发现什么缺点,便一挥手:“走吧,车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云深有点紧张,上了车就开始全身僵硬。他颤声问:“景……景轩哥哥不在吗?”
青浅鄙视他:“你不要这么紧张,一次普通的应酬而已,又不是要把你烧了吃掉。大哥已经先过去了,他想先跟几个朋友打声招呼,会在那里等我们的。”
虽然脸上鄙视,青浅还是很贴心地摸摸云深的背,就像在抚摸一只炸毛的猫。云深渐渐平静下来了,他深吸几口气,问青浅:“那拍卖会到底是什么样的?”
青浅说:“没什么稀罕的,就是一群装模作样的有钱人在一起装风雅。不过,麒麟阁的拍卖规模在绒城算是非常大的,这次的活动也持续了三天,今天是最后一晚了。因为拍卖会今晚要结束,所以很多收藏家和诸多行业的名人也会过来看看,大哥特意安排你今天去露面,也是能让你认识更多的人,今后在绒城会更加吃得开。”
云深半知半解地点头:“那我该怎么做呢?”
青浅看看他:“你长得这么可爱,只要微笑就行了。”
云深一惊:“哥哥你这么毒舌的,居然会诚实地夸我可爱?今天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青浅气得拧住云深的脸:“小混账,你真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云深哀嚎着:“不要啦,把我的脸捏肿就不可爱了,见到贵客的话会给邵家丢脸的!”
虽然景轩也跟温和,但总觉得像是一本正经的家长,云深不敢跟他胡来。他还是跟青浅在一起的时候比较自在,两人闹了一路,到了目的地的时候云深倒是已经不紧张了。
车停在小路外面,青浅下车带着云深走进一条狭窄的弄堂里,云深看见两边的屋檐下都挂着鲜红的灯笼,四周的气氛神秘而妖冶,让他头皮有些发麻。弄堂尽头就是麒麟阁,漆黑的木门与云深在狐魂仙阵中看到的一模一样,师父就在这里。
云深感到喉头发紧。
青浅抬手敲了几下门,木门发出沉重的吱呀一声朝两边慢慢敞开,里面漆黑一片。云深跟着青浅走了进去,视线好一会儿才适应了里面昏暗的光线,同时也感到鼻腔里传来淡淡的烟草香味。
只见室内两边都是仿古式样的包房,Jing美的木质结构,门上用一道鲜红色的帘子隔开。透过帘子能看见各间包房里隐约有人影晃动,压低的谈话声音从里面传来。
从外面看似平淡无奇的麒麟阁,里面竟然别有洞天。青浅带着云深在包房之间七拐八绕,不一会儿云深已经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就像是转进了迷宫里。但越是往深处走,两侧的包房数量也逐渐变得稀少,装帧也越发豪华。两人走了许久,才在一处帘子的门前见到景轩正站在那里。
他正在抽烟,看见青浅和云深来了就随手掐灭烟头,掀起帘子:“进来吧,正在等你们。”
云深跟在青浅身后进了房间,里面比他想象中要宽敞得多。席上零散的坐着几个生面孔,有像他一样西装革履的,也有身着对襟长衫或者旗袍的,一旁角落的黄铜炉里点着熏香,整个房间都显得十分低调优雅。
看见云深,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先开口了:“听说云深少爷大病初愈,看起来气色倒也不错。难怪有闲情逸致做起了海鲜生意,真是不服不行。”
云深见那人尖嘴猴腮,语气里也不怀好意,心里正纳闷着,只听青浅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这是二叔邵崇,邵源他爸。上次邵源在我们家吃了亏,他爸一直咽不下那口气。”
原来如此,是邵源没讹到钱又丢了脸,二叔就把他们一家都恨上了。
云深想了想,笑笑说:“我病了太久,也算是在邵家白吃白喝了好几年,心里挺过意不去的。哥哥们养家也不容易,我自力更生做点生意也是应该的,身为小辈不能总给家里人添麻烦,二叔您说对吗?”
邵崇脸色略难堪,冷哼一声就扭开头没理睬云深。他自然听出来云深是在暗指自家儿子邵源既不会自力更生又给家里人添麻烦,要是接了他的话茬那可就上当了。
一旁穿旗袍的年轻女子似乎对云深的“海鲜生意”挺有兴趣,笑意盈盈地问:“云深,你的生意现在有多大规模了?国内有几家分公司?跟周边的沿海城市都有固定合作吗?”
云深茫然地看看景轩,景轩说:“这是你姑姑邵蓝,生意的事情你实话实说就行。”
于是,云深就实话实说了:“我……目前还没有公司,也没有合作对象,偶尔就是把自己养的鱼拿到露天集市上去卖。”
房间里静默了一会儿,众人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声。
邵蓝笑得直掉眼泪:“露天集市?你是踩着三轮车去卖鱼的吗?”
云深说:“我有板车和拖车,目前还是足够生意的日常需要的。”
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