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怎么骂他了,抓着尉迟幽的袖子焦急道:“既然你记得我,那师父为什么会不记得?师父怎么了,他吐出的那些黑血是怎么回事?”
尉迟幽一手推开他,愤恨道:“离我远点!那时候在仙界如果不是你尽拖后腿,师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云深呆愣着:“……我?”
尉迟幽冷冷道:“我一早就感觉到你在附近,就是特地返回来找你的。师父到底怎么回事,你跟着我去看看就知道了。如果他还记得你,一定是不希望你看到他这副凄惨的模样,不管怎样也要对你隐瞒的。但我不会像师父那样溺爱你,你也不是三岁小孩子了,有些事情也该多知道一些。”
说罢,他转身就走出屋子,云深忙不迭地跟在他身后。
另一侧的屋外是一条幽静的鹅卵石小路,云深不记得以前的灵虚宫里有这么一条路。尉迟幽在前面默不作声地走着,那感觉静默的有些怪异,云深想说些什么来缓和一下气氛,还没来得及开口却感到周身的空气有了些变化。
天空变得十分灰暗,完全见不到一丝阳光,阵阵Yin风呼啸着寒冷刺骨,那感觉就像是三月春日一下子变成了数九的寒冬。风中隐约听到压抑的呜咽声,像是有人在痛苦呻yin。尉迟幽带着云深走到一丛茂密盛开的牡丹花前,指着远处说:“师父就在那边,你自己看吧。”
远处的山谷和这边的小路之间只有一座摇摇欲坠的索桥相连,一般人无法靠近。山谷的地势很低,云深只见谷底黑雾缭绕,而师父正被困在其中痛苦挣扎着。他的手脚尽数被粗大的铁链捆绑,身体扭曲成奇怪的姿势猛烈痉挛着。长衫的衣襟尽数散开,白皙的胸口浮现出奇异的漆黑法阵,浓郁的黑雾正从法阵之中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秋离颤抖着,铁链被手脚扯出哗啦啦的刺耳响声。云深听见他在呻yin,那模样痛苦至极,但他记忆中的师父是多么仙风道骨优雅风流的仙君,云深从未见过他如此尊严尽失的样子。
尉迟幽在一旁冷笑:“想得到吗?当年名震仙界一方的灵狐仙尊,如今居然落到如此地步。那黑雾对于道行尚浅的小仙而言如同致命毒药,稍一靠近便会元神尽毁一命呜呼。师父病发的时候,连我都不敢靠近,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师父遭受痛苦,却连一丁点的忙都帮不上……”
云深颤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尉迟幽咬牙道:“仙蛊之毒,据说是一种损毁仙元的无解之毒。它由仙界天宫真火淬炼而成,再经神兵利器浸染便能成为屠仙的高等仙器。如果中了仙蛊之毒,低阶仙君立刻就会魂飞魄散,而高阶仙君则会像师父这样生生世世遭受蛊毒的折磨,直到体内仙脉尽断发狂而死。”
云深颤抖着抓住尉迟幽的衣袖:“这是仙界下的毒手吗?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师父?!”
尉迟幽冷笑:“你怎么会不明白呢,当年的动乱只是一个借口,仙界的真正目的是要清洗整肃,除掉像是师父和我们这样以妖态修炼而成的仙者。对仙界而言,道行再深厚的妖怪也还是妖怪,妖怪天生邪恶,是地位下等的东西,不配成为仙者。而仙术造诣高深的师父更是仙界的眼中钉,那些心怀嫉恨的老仙君们早就想把整个灵虚宫都打落到人界去了,讨伐我们只是迟早的事情。”
他说着冷冷看了云深一眼:“但是,那些老东西原本全都不是师父的对手,都是因为你!那时候,师父为了让你平安脱逃,将自己的大半仙力都渡给了你,为的是保你一生平安,即使到了人界也不怕遭遇危险。为了你他失去太多仙力,所以才会寡不敌众败在仙蛊兵器手中,身中剧毒无力回天!这全都是因为你!”
尉迟幽狠狠瞪着云深,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云深脸色苍白,终于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就如他当初猜疑的那样,仙界一直都十分讨厌他们这些修行成仙的妖怪,所以才找了个机会要将他们赶尽杀绝。而他是灵虚宫中最弱小的那一个,师父为了保护他,将自己的仙力汇聚成狐魂魂珠送给他防身,这才会败在了仙界众君的围攻之下,身中蛊毒。
云深红了眼眶,恐怕当初在忘情崖分别的时候,师父就已经料到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了。但他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住云深的性命,这才会变成如今这么痛苦的样子。
云深哽咽着问师兄:“那,师父现在的情况究竟如何呢?仙蛊之毒要如何才能化解?”
尉迟幽叹息:“如今师父元神受损,记忆错乱,当初仙界的事情都已经记不得了。而他身上仅存的一点仙力,只能勉强使用障眼法一类的简单法术。想要回到仙界或者与仙界诸君们再战,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了。不仅如此,仙蛊之毒也会时常发作,每次发作都会进一步损毁师父的元神,也会让他神智癫狂,必须用锁链捆住限制他的行动。我研制了一些仙药为师父调理身体,但这也只是杯水车薪,不知还能支撑多久……”
云深不死心地问:“难道仙蛊之毒就没有解毒的办法吗?”
尉迟幽冷淡地看着云深:“也不是没有,如果你能把师父渡给你的仙力重新还给他。仙毒相抵说不定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