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交情似乎颇为不错,大大惊讶了一番。杨域花名在外,长明集团三十周年庆典的时候对杨齐天不轨,杨域自然担心,无数次劝杨齐天离那个危险人物远点,劝也劝不住,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叔叔回来之后,杨晋的家杨齐天肯定是不能再去了,两人改为在外面见面。
这种行为有个很别致的名字,叫做“约会”。
杨齐天没手机,杨晋不能主动给他打电话,总是杨齐天给杨晋打电话,约定见面地点,一般都是一家叫韵味的茶餐厅,每周末下午两点见面。有的时候时间还早杨齐天不忙回去的话,杨晋就带他去看画展,看车展,看服装秀,看历史博物馆,看一切杨齐天没接触过的东西。一次看完画展回来,杨晋沉浸在画作中久久不能自拔,问杨齐天的感受,杨齐天啥也没看懂,就说,反正都挺美的。有一次去看雕塑,杨晋兴奋地说了半天主题为“飞翔”的雕塑,杨齐天大叫“原来那是飞翔的意思啊,我之前都没看出来啊!”。杨晋终于明白,对于杨齐天这种人,你领他看什么都是扯淡,就看电影最合适了。
两个人一起去看午夜场。先播了一个,两人看得津津有味,后播了一个,两个人看得昏昏欲睡。杨晋想,这不对啊,看爱情片怎么可以睡觉呢,于是强自支撑。
当电影演到高chao部分女主看着荧幕大哭的时候,前面一对情侣亲密地靠在一起唏嘘不已,坐同一排的一位女观众抹起了眼泪,看来大家都很感动,这种情况下面瘫的杨晋和闭着眼睛的杨齐天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齐天,别睡,会冷的。”
“没睡。”杨齐天闭着眼睛说。
“电影演到高chao了,不想睁开眼睛看看吗?”
“没劲,不看,我就没那个浪漫细胞,别折磨我了。”
“你知道吗,我也不爱看爱情片,我看不懂,我不知道什么叫做爱情。”
杨齐天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嗯”作为回应。
电影院里很昏暗,坐在身边的少年四肢大张,瘫在座位上,离他很近,一伸手的距离。杨晋很想抚摸一下他的脸颊,伸出手,停在半空,终究还是放下。
“你知道吗,人最怕的不是没钱,而是孤独寂寞。”杨晋的声音与往常有点不太一样。
“我很怕寂寞。”杨晋的声音竟然在颤抖,直直地盯着电影屏幕,目不斜视。“我睡不着觉的时候,就打开灯照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默默流泪,镜子里有一个我,镜子外有一个我,我就假装有两个人存在,假装我不孤独,可惜说到底都是我自己。我手机里那么多电话号码,从头翻到尾,不知打给谁,你知道吗,我总是一个人对着镜子说话,我不想一辈子都是一个人,我等了很久你都没有来,我等得几乎绝望了,你知道吗?”
没有动静。
转过头,那个少年睡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杨晋发自内心地笑了。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也没有关系,因为……”
电影演到高chao,四周的情侣都抱在一起,而他连握一下他的手都不能够,可即便这样还是很高兴。他在他睡着后绝对不知道的情况下,用尽全部力气说:“我现在已经不寂寞了。”
晚上十点多,杨晋把杨齐天送回家,目送他上楼,才回到自己的家。
杨齐天推开门进来,叔叔没睡,正襟危坐,等着他。杨齐天心里咯噔一下,逃避似的快步向卧室走去,任凭杨域在后面叫“站住”就是不站住。拉开门的一刹那,说:“老头你不用唠叨了,我知道该怎么做!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说清楚。”
他当然知道该怎么做。贪恋那人的温柔跟他在一起,仗着他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肆无忌惮地跟他约会,对那个人很不公平。他既然不可能做他的恋人,早该跟他说清楚了。
怕看到那人会心软,特意把窗帘拉严实,仔细想了很久,用卧室里的座机打电话。“喂。”
“到家了?”
软软的声音,只对着他一个人才会出现的软绵语气,让之前想好的说辞一下子全堵在喉咙里。
“到、到了。”
“今天怎么打电话来?不怕你叔叔知道?还是,你有什么事?”声音一下子紧张起来。
“没事啦。”
“哦,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有事等不及下周末见面,现在就要说。”
“好啦,真的没事。”说了没事就只好没事,这下子再怎么也说不出口了。“早点睡,晚安!”赶紧挂断电话。
长出一口气,混乱的心跳半天无法平息。
结果下一个周末,还是去赴约,想着见面了再说吧,就出去了。
两个人一起去爬山,坐在山顶吹风,看天上的白云变换,鸟儿叽叽喳喳乱叫一通也觉得悦耳,夕阳将整个天空染红,时间像轻烟一样在眼前倏忽而逝,舍不得走,也想不起来要走。无可否认杨晋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他想哄一个人开心轻而易举,跟他在一起,心情非常愉悦。
在天黑之前下山,杨晋领他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