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喝了浓浓的姜汤,吃了顿饱饭,沐浴后,埋头便大睡,林姝不放心,请了大夫趁着林安睡着了请脉,听大夫说是累极了,年轻人,睡两天就好了,这才安心。
而林安带来的那四个举人,其中三个还好,只是有些风寒,林婉让大夫诊了脉,开了药,令人煎了药送去,倒也没甚大碍。
只有一个唤作邹远之的,却是病得昏昏沉沉,梦里还说些什么“对不起”之类的。
大夫诊脉后,问得邹远之刚刚参加过会试,摸了把胡须,才说邹远之大约是着了凉,心中有所牵挂,不曾安心,这才会缠绵病榻。
考试都考完了,还能有甚牵挂?
林姝一听,再想到哥哥曾说这四人中,就邹远之家境最差,年纪也有三十七八,是几人中最大的,就知这邹远之这次怕是没有考好,心中忧虑重重之下,这才一病不起。
只是这等心病,又该如何治?
那邹远之的家人可都不在这里,而那几个同窗,既着了风寒,又有九天七夜的科举太过熬人,早就躺在床上闭门不出,林姝却不知该如何令人去劝。
正当她心忧如焚,跑去看兄长时,才发现他兄长床上竟然躺了两个人!
林姝正欲大叫,其中一人蓦地睁开双目,凌厉的扫了过来,许是见来人是她,才稍稍温和的点了下头,然后继续抱着怀里的人睡去。
林姝:“……”就算你是哥哥的未婚夫,也不带这么吓人的!
拍着胸口,惊魂甫定的走了出来,林姝下意识的把门关好。等关好后,又暗骂自己糊涂,哪里能让哥哥和秦大哥单独待在一起?
要是,要是两人发生了甚么……
林姝微微红了脸,想到在华阳县和村子里时,其实哥哥和秦大哥早就住在一起了。虽然哥哥没有明说,下人们不敢吱声,更不敢向她一个没出嫁的姑娘说这些。
可是平哥儿年纪小,向来内院外院的乱跑,连哥哥的房间,平哥儿偶尔忘记敲门了,也是推门就近,因此林姝知晓二人早就同榻而眠的事情,还是从平哥儿口中得知的。
林姝坐在哥哥让人给她打的秋千上,垂头想了半晌,最后也只能认命——哥哥若是不喜欢秦大哥就算了,可是哥哥那么喜欢秦大哥,他们又都是男子,就算在一起了……她管不了,也管不着。
只盼二人,真的能白头到老,平安喜乐。
且不提林姝心中如何作想,林安一睡睡了两日,才终于睁开眼睛醒来。
然后他就看到了正一手撑着头,睁着一双黑漆漆的幽深的眸子目不转睛看着他的猎户。
“三哥——”
林安张嘴便喊。
等喊完后,他又立刻闭了嘴,然后还闭了眼睛。
嘴里不忘喃喃道:“甚么三哥?那人早早就将我忘到脑后,明明说了我考试前会赶过来,可是等我考完了会试还没来,可见是个不讲信用的。这等不讲信用这人,先前不入我梦中,现下考完了,还入我梦中来做甚?哼!”
林安不过是玩笑话,知道猎户来了,故意逗弄他一番。
可这番话听在猎户耳中,却觉的确是自己不好。
还是大大的不好。
“不会有下次了。”猎户探身上前,虚虚压在他从前的小秀才,现下的小解元身上,低声道,“三哥从此,再不离媳妇儿身边半步。”
说罢,还认真的亲了亲不肯睁眼的林安的眼睛。
林安被亲的眼皮发痒,心中却是一片柔软。
“也不用半步都离不开。”林安别扭道,“只你不许再去战场。”
战场上刀剑无眼,林安虽然相信猎户的本事,相信猎户打架和搏命的运气,可是只要一想到猎户竟然孤身一人,冒险潜入敕拉一族,还要把那个年过六十的老皇帝给救出来,林安就忍不住连做几个晚上的噩梦。
打仗是一回事,可是,这样的拼死行动,林安却怎么都不肯猎户去做了。
猎户又亲了下心上人的唇,认认真真地保证道:“军功已经攒完,太子还给了我书面凭证和他的一枚印信做保证,说将来必会修改户婚律。将来除非朝廷无人,我必不会再去战场。”
林安这才笑了开来。
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酒不醉人人自醉,猎户登时看住。
再然后,他微微垂眸,就看到他的小解元白净的脖子,微微敞开的衣领,还有衣领下的那片皮肤……
猎户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
“媳妇儿。”
“嗯。”
“媳妇儿。”
“嗯?”
“三哥在军中,常常梦到你。”
“当真?梦到我在作甚?读书写字?还是当朝为官做宰?或是打马游街时,被哪个公主拦了马,要下嫁于我?然后你马不停蹄的跑回来,就为了阻止这些?”林安见猎户回来,试也考完了,心中很是兴奋,当下也有闲心说笑起来。
“……”猎户很是沉默了片刻,才道,“三哥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