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门外那个大大方方的“偷听”的男人,翘着唇角,听着心口处的“砰砰”直跳的声音,兀自欢喜。
邹远之只是心中有结,等结解开了,众人宽慰他,单单是举人身份,就足够在州府开馆,可以被那些官场的大老爷请回家教导子弟,挣得束脩了,邹远之也慢慢想通,不再让自己继续糊涂下去,病也就好了。
等邹远之病好了,林安和几人便开始找到众举人相聚的客栈,把酒言欢,或是谈诗词,或是单纯论古而不谈今,或是玩笑逗趣,慢慢结识了不少有才有德之人。
邹远之这才叹道:“我先前只道我读书有天赋,有运道。家中父母为了供我读书,早早白了头,妻子为我,耗尽嫁妆,更是每日为他人洗衣,赚取银钱,儿女读书一事,更被抛之脑后。我总想着,只要我能考中,家中定能鱼跃龙门,从此富贵可期。可是现下看来,我从前却是如井底之蛙一般,一叶障目。既糊涂,又可悲。”
读书耗费银钱,这件事,谁人不知呢?
单单是他们这次见到的人里,不少人都和邹远之同样年纪。邹远之以为他们和他是“同道中人”,结果问过之后,才知晓人家当年中了秀才之后,就一面在家乡开馆赚钱,一面教导自己的子女,一面继续读书,只等厚积薄发,十年后考的举人,如今才来考进士。这次回来,也是家中长子过了童生试,陪着他一起来京中,既是为了长见识,也是为了今明两年,两次科举,这次不行,还能试一试下一次。再不行,就继续回家一面教书,一面苦读。
邹远之这才道自己从前是如何糊涂。
林安几人却不知该怎么劝解,只道邹远之将来莫要忘记老父老母和糠糟之妻才好。
林安只道秦止的功劳很大,或许会封侯,可是等到秦止突然抱住他,说要暂时和他分开的时候,他才呆住了。
“走?你要去哪儿?”林安不禁揪住猎户的衣襟,怒道,“你不是说了,再不离开我了?你说话就这般不算数?”
猎户听了,半分不恼,只含笑道:“先前圣上回来,因受了惊吓,没缓过劲来,朝廷也没有将圣上回来的事情大肆宣告。现下圣上缓过来了,又请了‘仙师’为他炼丹,圣上Jing神难得好了起来,这次记起我这个‘救命恩人’,要来封赏与我。”
当然,猎户能提前知道,也是太子令人先跑来告诉他,让猎户无论如何,不能在林家的宅子里接受封赏。否则林安就算会试过了,殿试也不用去参加了。
林安听猎户说完,这才明白这其中缘故。
可是明白归明白,不舍归不舍,他还是抓着猎户的衣襟没有放。
猎户忽然低声说了句什么,林安瞪大眼睛瞪了这人一眼,这才把人给松开了。
甚么白天不来夜里来,当、当他这里是甚么地方了?
然后林安又开始问猎户夜里甚么时辰来。
猎户越看来林安,越发喜欢,将人抓着,往假山后面一藏,对着那双勾人的唇,就吻了下去。
圣上果真回来了。
普天同庆。
京城里更是撒了欢的开始热闹了起来。待众权贵听说圣上开始信奉道家后,上行下效,也从外地绑了人来,教他们如何做个真正的信教之人。
而将圣上单枪匹马从敕拉一族那里救回来的秦止,圣上原本还很喜欢他,甚至要给秦止赐婚。待听到秦止说自己好南风,还有了婚约的时候,圣上原本要封给秦止的“侯爷”,立刻就降为了“伯爵”,最后封了“毅勇伯”,食邑八百户,一个实在的官位都没给。
好在圣上再不喜秦止,因秦止的救驾之功,他也不能把人彻底忽视,另外又赏了一处四进的府邸,百两黄金,两只玉如意,和数匹宫中锦缎后,就把人给打发走了。
秦止对此并不在意,只关了门过日子,谁也不理。每天晚上,天一黑,就跳墙跳到了林安家里,和林安同榻而眠。
待得三月初三,百花生日,会试放榜。
林安因昨晚被猎户胡闹了一番,起得有些晚,辰正才从屋子里走出来。
他正要走到正门处,问去看榜的人回来没,就见有戴着大红花的官差敲锣打鼓的往他们家附近来。
“报——鲁州华阳县林家村,林安,一甲头名!”
☆、第66章 喝醉酒的大会元
一甲头名!
那不就是会元么?
林安乡试会试,连中两元,可不正是大喜?
甚至接下来的殿试,只要林安不出太大问题,文章上乘,单单是为了这个连中三元的名头,当今圣上也会钦点了林安这个状元,以告天下,他统治之下人才济济,连本朝开国以来,不曾出一个的三元,都能在他的治下出现,岂不是百姓都要说他的好?
林安的四位同窗皆向林安道喜。
林安心中亦猜到此节,尽量克制住眉眼间的笑意,冲四人拱手谢过。
而他的家仆,早早就送了金踝子给来报喜的人了。
林宅外,周遭的邻居亦都前来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