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胁迫着公子留深,在一干弓箭手的包围下,步履蹒跚地走出宫。离开王宫,再离开京城,一直逃出洛阳十里,凤岐才放了公子留深。
公子留深震惊而仇恨地逼视着他。
“国师,寡人小瞧你了。”他一字一顿道。
凤岐垂眸一笑。
陆长卿死里逃生,一路马车疾行,直到累得那马瘫软在地,凤岐也支撑不住时,他才落脚休息。
荒野之中,漫天星斗。四下秋虫唧唧,草木的味道沁人心脾。凤岐雪白修长的四肢展开在陆长卿铺在草地的外衣上,细瘦的腰被他握在手中。银白的长发宛若苍凉月华,倾泻漫漾开来。
“喜欢吗?”陆长卿不断动着,柔声问。
“喜欢极了,阿蛮,不要停。”凤岐微眯起双眼,仰着头喘息道。
陆长卿听他这么说,心里快活得不得了。他既不愿天亮,却又恨不得立马天亮,好能带着凤岐远走高飞。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见面啦不容易。。。
☆、第五十章
江湖有名的客栈,非虞城的鱼肠客栈和洛阳的纯钧客栈莫属。而这间泰阿客栈虽也颇负盛名,却与前二者不同,只因它的东家是江湖邪道中人。
杀手、逃犯、走私的商贩,为了躲避官府和正道,大多来这里落脚和买卖。白日里这里几乎没甚么生意,到了晚上才算正经开店。客栈的掌柜是个刀疤脸,从来不说话,只冷着一双豹眼收钱。而客栈一干伙计,状貌也不似善茬,个个都仿佛放下抹布扫帚,就能提刀剁人rou包子馅。
陆长卿刚才酆狱出来时,军队缺钱少粮,他没少往这个地下黑市跑。狴犴令主的功夫本就出自邪魔歪道,他虽替百姓出头,在江湖上却始终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
天蒙蒙亮,一夜喧闹,客官们终于散了场,刀疤脸掌柜的正在数钱,客栈门忽然又被推开了。
扫地的小二瞪起一对耗子眼,骂骂咧咧道:“打烊了!谁这么不长眼……”刚扯着嗓子吼了半句,他就如同被鱼刺卡住,惊愕大叫,“狴犴令主!”
“哎呦哎呦,令主大人!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小二翻脸如翻书,立刻一脸殷勤。
陆长卿用件斗篷把凤岐裹得严实,搂在怀里,把钱放在刀疤脸掌柜跟前,“我要楼上一间屋,别让人上来打扰。”
掌柜的照例不说话,将一把钥匙递给他。
狴犴令主一向独来独往,这回却抱了这么个大活人来,小二好奇心作祟,嘻嘻笑问:“令主,怀里是谁家的大闺女?”
陆长卿哂了一声,“小孙,你怎么还是这么贫。”言罢抱起凤岐上了楼去。
陆长卿锁好了门,拉下窗帘,原本就微弱的晨光更是被遮得一丝不剩。一豆油灯昏昏暗暗地照着半间屋子。
凤岐把自己从斗篷里扒出来,茫然四顾:“阿蛮,咱们到家了?”
“还没有,你闭上眼睛睡大觉,睡醒就到家了。”陆长卿看着他这副迷茫的样子很是心疼,尽量挑安慰的话说。两人逃了一天一宿,不得不歇一下。
“是吗,那阿蛮也一起睡,睡醒一起到家。”凤岐笑了,抖开被子钻进去,打开一角对陆长卿说。
“傻傻的凤岐。”陆长卿说着,却又是没有来的心酸。他脱去了外衣,钻进被窝。刚刚躺好,凤岐就把被子拉上来盖在了两人头上。
躺了一会儿,凤岐的额头抵在陆长卿的额头上,小声问:“睡了半天,咱们现在到哪了?”
黑暗之中,捂着被子,说话和呼吸的声音格外清晰。甜腻的香气还未散尽,陆长卿觉得凤岐像是一朵漂亮的大花。
“驾驾驾,吁——”陆长卿绘声绘色地耳语,“马车停了,咱们已经到宜阳城了。”
“啊?还没到家?”凤岐有些失望地说,“阿蛮,快闭上眼睛,还没到家呢。”
陆长卿抚了抚他的背,把他的脑袋按到自己胸口。他失了内力,疲倦至极,昏昏欲睡之时,下巴发痒,凤岐抬起头,喃喃道:“阿蛮,我睡醒了,到家了吗?”
陆长卿睁开眼睛,轻轻吻了他的额角一下,“你听,呼——呼——听到山谷里风的声音了吗?”
“没有。”凤岐摇头。
陆长卿把手扣在凤岐耳朵上,“仔细听,听到了吗?”
凤岐仔侧耳听了会儿,点头笑了,“听到了。”
“这么大的山风,咱们已经到函谷关啦。”陆长卿的语气信心满满。
“不是函谷关,一定是到了骊山。探骊宫的风就是这么大的,到家了到家了……”凤岐说着就要掀开被子。
陆长卿怕他失望,连忙压住了他的手,温声细语地哄道:“没有到呢,再睡一觉就到了。”
凤岐摇头,“让我看看。”
陆长卿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唇。凤岐愣愣地睁着眼,眨了眨,随即闭上。他伸手搂住陆长卿,用力到双臂微微发抖。
凤岐坐在灯边,静静凝望着黑暗中的床上,不断起伏的被子。最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