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大人。”
钱师爷的眼前跪倒着一个身材修长,带着黑色面具的男人。
“那少年在西景国查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就像没有存在过。”
就像隐藏在喧嚣市井下的暗流,看不清来路,查不出过往。
钱师爷双眼微闭,端坐在书桌前。
没有存在过……
是别有用心的人,刻意抹去了他生活的痕迹,还是,清浅根本就是不能被世人知道的人?
若是旁人,钱师爷倒也不怀疑。
可清浅只是个孩子,又是谁,会花大力气去隐藏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
除非,那孩子有着异常重要的作用,或者,本身就很有问题。
“请大人责罚。”
见钱师爷没有说话,跪在地上的男人将头低下。
语气肃然,毫不拖拉。
“罢了。”钱师爷冷冷说道:“今日你贸然前来,一定有更为重要的事,说吧。”
“属下查到,那许白极有可能是五年前西景国以叛国罪暗中处死之人。”
钱师爷忽然心中一凛,提起了Jing神。
“许慕白。”一个名字,在心中浮现。
自己其实早有怀疑,但这么多年并没有人真正看过许慕白的样子。
在西景国漫长的一段争权夺势的历史中,就连“许慕白”这三个字,都少有人提及。
可对于钱师爷来说,这名字却并不陌生。
似乎像是附了某种嗜血的魔咒似的,提起这名字,相伴而来的便是Yin谋和杀戮。
出身寒微,却亲手将流亡在外的皇子一步步的送上了皇帝的宝座,试问,天下除了许慕白,谁人能够做到?
钱师爷自问,若不是凭着权贵出身,自己也无法办成这样一件大事。
“大人,这许慕白当年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
“若不是如此,凭他一个贱民出身,又岂能活到现在?”钱师爷冷哼一声。
当年西景国皇位之争,自己也不是没有参与,血腥的争斗没有人能最终坐上皇位。
但在这腥风背后却总有一股力量,仿佛就是它在推动一切杀戮的发生。
而隐居幕后的许慕白,就是元凶。
若是单单靠那流亡多年的小皇子,又岂能是自己的对手?
不过,钱师爷倒还有些想念这个狡诈男人。
毕竟,能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这世上恐怕也没有几人。
“不过,大人,不是传言说西景国国主登上皇位之后,便杀了许慕白么?”
“或许这只是对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呢?”钱师爷轻声自语。
如果这真是一场戏,那许慕白到底想要什么。
花了五年的时候在陆镇布局,难道只为归隐?
钱师爷没再言语,而身前的男子悄然退下。
清晨。
陆镇的集市依旧热闹非凡。
不管这边陲小镇暗地里如何的波涛汹涌,可那些平凡的普通人们,却依旧幸福如常。
钱师爷一早便出现在了太平巷的巷口。
许白的旧宅早已没有人烟,不大的居所更显寂寥。
身著雅致的钱师爷小心而入,本以为可以看出许白曾经留下的珠丝马迹,却不想房中一切皆无。
干净的,不似住处。
若不是早已知晓许白的为人,钱师爷或许倒是会为这谨慎而感叹。
钱师爷伸出双手,触碰着厅堂桌案上的灰尘。
君子慎独,这许白既然不是君子,如此一丝不苟小心谨慎,便是藏了什么大秘密。
只是,单凭推测和观察下的许白为人,却还不能确定,他就是那个已经消失在人们记忆中的许慕白。
钱师爷信步而行,眼前仿佛出现了许白生活过的痕迹和片段。
清晨,起身,洗漱,一丝不苟穿好墨色长衫。
早点是一碗清粥,几碟小菜。
然后,便是身为一位善良茶馆老板的一天。
在这边陲小镇的太平巷里,许白似乎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寻常百姓。
只是……
钱师爷越知晓许白这五年来的所作所为,越觉得,他每做一件事情都有自己背后的深意。
这一点,像极了五年前消失的——许慕白。
钱师爷走进许白的卧房,正想好好瞧瞧有什么不寻常的蛛丝马迹。
可忽的,却听到了一阵极其细微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钱师爷应变极快,一闪身便躲进了卧房衣橱之后。
“吱呀。”一声轻响,衣橱中竟然留有后手。
中间竟然有夹层,虽然空无一处,却足够容身。
钱师爷刚刚躲好,屋外便进了三四个黑衣蒙面之人。
“青天白日的,还真是胆大。”钱师爷心中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