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想见的白商陆!
白商陆坐在另一架马车的车辕上,一手揽着茵陈的腰将她固定在自己的怀中。一手扯着缰绳,在手掌上挽了几圈,猛地一拽,马停了下来。而那架朝着茵陈冲来的马车也早已奔驰而过。
白商陆手里的缰绳还没有撒开便一把抓住了茵陈的肩,瞪着赤红的双目,怒吼道:
“你不要命了!你想什么呢!”
茵陈惊魂未定的双眼盯着他的脸,瞬也不瞬,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心蓦地落地,茵陈双臂一揽,环住了白商陆的颈脖,她伏在他的肩头,放声大哭起来。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发泄的地方,一个安抚我心的人了!
她听见白商陆在她耳边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的身子随着他的心软了下来。
白商陆修长的手指在她的头上轻拂着,一下又一下,像是轻拂一件易碎的心爱之物,小心翼翼,充满温情。
“别怕,没事了,有我在,没事了……”白商陆的轻柔的呢喃声甫定了茵陈飘零的心魂,它们又重聚在一起了。
二人就这样抱了许久,乍然听到车厢内有一声轻咳,茵陈一惊,透过车帘瞧见了一双男人的靴子,车厢里有人。茵陈慌张地从白商陆的身上逃了出来,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跳下了车。
白商陆怔了一下,掀开车帘返回到了车厢里。
茵陈神思一转,如果没看错,那是黑质白底的,是官靴。茵陈有意无意地朝车厢挪了挪,靠在了车厢壁上,侧耳倾听着。
“陈大人,证据我会尽全力收集。”
“好,有何风吹草动,及时告知于我。有劳公子。”
“在下应当应为,大人不必多礼。今日暂且到这里,抱歉。”
“公子请自便。”
只见车帘一掀,白商陆探出身子来,茵陈惊得赶紧跳开,离车厢一步之远,白商陆瞧着她淡淡一笑,跳了下来。
他走近茵陈,一只手揽着她的肩朝着盛春苑走去。
茵陈想回头看看,可白商陆将她拥得太紧,她回不了头。只听见嗒嗒的马蹄声响起,马车走了。
白商陆拥着她进了盛春苑,想起上一次女扮男装混在人群中却还是被瞧出来的窘迫,她下意识地朝着白商陆的方向侧了侧头,往他怀里钻得更深了,瞧上去倒像极了花楼里羞涩撒娇的姑娘。白商陆盯着她一阵坏笑,胳膊又紧了紧,把她带到了自己预定的房间中。
瞧着茵陈娇羞的样子,本还想着寻乐挑逗她一番,可不曾想一进门,茵陈猛地一推,将他推了个趔趄,随即转身将门掩了住。
“白商陆,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茵陈双手扣在门闩上,背对着白商陆,道了一句。
“我能是个什么人?人都唤我不羁浪子,你不晓得吗?”白商陆邪魅的语调扬起,轻浮浪佻。他欺身压来,双臂一伸,拄在了门上,将茵陈困在了身前。
见茵陈不为所动,仍是面对着房门默立,白商陆躬身把头埋在了她的颈窝里,吹了口气。他明显感觉到茵陈的身子一颤,兀自笑得更欢了。
“你不必装成此番模样,我什么都知道了!”茵陈冷漠的语调让白商陆的心一凛,他抬起了头,看着身前的人缓缓转身,然迎上她的目光,竟比这语气还要森寒!
“我没想到你如此险诈心狠!你为何要害川柏的父亲,陆贯仲!”
四目相对,白商陆默然怔忡!这是刚刚那个见到自己如夙愿成真一般放声大哭的姑娘吗?是那个羞涩地躲在自己怀里让自己一阵阵心痒的苏鲮鲤吗?他以为她定是有千番情意要述与自己,然却掷下这样冰冷的一句,是自己会错了意吗?她不是来寻自己,不是对自己有情吗?
白商陆眼皮落寞垂下,睫毛轻抖,然再扬起时,却恢复了刚刚的轻狂,他诱惑的双唇一挑,浮出一个佻薄的笑。
“你是为了陆川柏来找我的?”
为什么来找他?自己是无意识走到这里的,至于会走到这里的理由,刚刚抱着他那一哭,不是已经表达出来了。
“是!”茵陈斩钉截铁道,她很怕声音一抖,被他瞧出破绽。
“哼,就知道是为了他!”白商陆松开了按在门上的手,抱臂冷言道。“你跟他说了?”
“……没有。”
“为什么不说!他是你未婚夫,是你心上人,你应该第一时间跑去告诉他啊!”白商陆讽语道,这其中何尝不透着凉苦心酸。
茵陈盯着白商陆的眼神开始闪烁,她慌了,被他这样一问她竟然不知所措!她想大声告诉他,陆川柏不是我心上人!我心上人,就站在我面前!可是她不敢,眼睛净是抖动的泪花,倔强的她生生地把泪逼了回去,她不许自己为这样的人流泪!
为什么不去!茵陈扪心叩问自己,为何?不是因为川柏没给她机会,是川柏最后的暴怒让她意识到,如果告诉给他白商陆要害他的父亲,那便是给了他报复白商陆的借口!以白商陆的背景,他抵不过陆家。
茵陈的心溺在了水中,面色黯淡下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