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陈连最后能为白商陆做的这件事都失败了。临阳侯根本不吃这套,他不怕她的胁迫。也是,自己何尝不是高估自己低估对手呢!他临阳侯岂会为了一个女子弃自己的前途不顾?不可能!
那么就只有第二个办法,她去窃。命都不惜了,还在乎盗一封信?只是因为洞房一闹,临阳侯关了她一天一夜了,若得不到他想要的,必然不会放她出去。
……
茵陈抱膝坐在角落里,手中的刀始终不敢松开,已经第三天了,这其中临阳侯来过几次,可每次都被茵陈逼了出去。这样也不是个长久的办法,难道说非要依了他,才能换得自由?
到头来,自己还是输的那一个,无论是苏鲮鲤还是江茵陈,都是败给白商陆的那一个。
茵陈的脸伏在膝头,肩膀耸动,她啜泣,呜咽,痛哭,到嚎啕,此刻的她就如同当初那个坐在矮墙上一般,没有退路了。他多希望还能有个人站在墙下,对自己说:“来,跳下来吧,我接着你!”现在那个人在哪啊?
茵陈后悔了,想到也许此生都在也见不到他了,她后悔了,悔没能和他有一个完满的道别……
茵陈抬起头,盯着手中寒光森然的刀,泪如雨倾。她缓缓提臂,冷刃与雪肌短暂的邂逅,在她的腕上绽开了一朵殷红的花,如他和她的相遇,在她的心中留下一朵虞美人一般。花越开越艳,越开越盛,从一朵到几朵到一簇簇一丛丛,从肌肤上,开到裙衫上,开到青石地砖上……无限蔓延。
茵陈恍惚,这好像就是她在谷底见到的那一片花,销魂蚀骨,每一片花瓣都弯成他唇线的弧度……
意识随着血ye一同去了,茵陈觉不出痛,心痛将她麻醉了,她只觉得一阵轻松,终于要解脱了。
系统说,死了,就退出了。
可就在她阖上双目的那一霎,她突然心有不甘。
到了自己也未帮他完成一件事!
带茵陈再次恢复意识时,她只觉得头晕得很,浑身乏力。我是逃离了吗?现在是空档期,还是第二个任务?她缓缓地睁开双眼,轻声招唤着“系统”,想要一问究竟。
“鲮鲤……”
“鲮鲤,鲮鲤!”
这一声声呼唤将她生生从系统那里拉了回来,她蓦地瞪大了双眼!眼前那唇线的弧度,不是花瓣,是真真切切的他!茵陈不敢相信地伸出手来抚了抚,然却被他一把握了住,贴在唇边。这濡shi温热的感觉从指间传遍了全身,心中一暖,挣扎着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扑在他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不哭了,不哭了,我来了。”白商陆的声音哽咽着,他的余惊未平,若是再晚上半刻,怕真的就是天人相隔了,他也要永远失去她了。想到这,一阵阵恐惧袭来,他把她抱得更紧,揉进了自己的身体里,可即便是这样,仍是觉得会失去她。
二人舒缓片刻,茵陈沉静下来,我捧着这张心心念念的脸庞问道。
“你怎么来了?你怎么进来的?”说着,她下意识地朝门口望去。门外喧嚣,哭泣声,惊呼声,呵斥声,数点声,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器物坠地的清脆声……
“外面怎么了?临阳侯府怎么?”茵陈双手紧攥着白商陆胸前的衣襟,手腕刚刚被包扎起的伤口还隐隐作痛。
“临阳侯获罪,临阳侯府被抄。”一股锋芒从白商陆的眸中闪过,他的双眼从未如此明亮过,那层Yin霾终于散了。
“被抄?可,可我还没有给你找到那封信!”
白商陆环着茵陈的手在她腰间狠狠地捏了一把,茵陈吃痛地蹙眉嘤了一声。白商陆的这一把,似带怒气,似在发泄,似在警戒,也似传达这无限爱意。
“你一声不响地就背着我嫁了他,你还好意思说!你傻不傻!傻不傻!”为了我嫁人,还要自寻短见!
“傻……”茵陈垂下头,抵在白商陆的胸口,虽痛,心里却是暖的。
白商陆把她拦在怀里,疼惜地柔声道:“你就是傻!自以为是!你差点把自己害了,也差点把我害了。”
“害你?你怎么了?又受伤了?”茵陈急切地在他脸上寻着答案,目光又落到他受伤的右肩。
白商陆瞧着她紧张的样子,兀自笑了,狠狠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道:
“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不就是把我害了么?”
茵陈怔了怔,红着脸低下了头,唇被他咬得有些涨,心也跟着涨,满满盈着幸福。
突然间,她反应过来什么,挣开他便要下地。
“快去找那封信!抄家小心丢掉了!”
她刚离开床,又被白商陆拽了回来。
“不用找了,他根本没有什么信!他不过是他知道了陆贯仲的秘密,怕遭他报复,寻个借口牵制他而已。”
“没有信?”
“恩,而且,也不需要了。陆贯仲被收押了,他败了,陛下已出兵西南。征讨清越王。”
“败了?怎么会……”茵陈在临阳侯府不过三天的时间,外面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