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宏斌,除非你今天弄死我,不然就让这些人给我让开,”张宝华走了两步:“否则到了皇上那里,我就说毒死王妃是你指使的,如果你让我去把我娘埋了,我自己会回来亲自去请罪,承认一切是我一人所为,和张家没有丝毫关系,保你张家九族。”
“你敢!”张宏斌气的鼻孔出气:“有谁会信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张宝华回头淡淡一笑:“你猜皇上信不信?”
第四十一章
张宝华抱着娘亲的尸身出了靖国公府,从角门上了来时那辆马车,回头面无表情的望了一眼追出来的张宏斌,张宝华嗤笑一声:“你放心,三日后,我必定会回来,保你张家九族,倘若这三日你们做了什么让我不高兴的事,”张宝华在马车上坐好,风吹得他的发丝乱扬,渗血肿胀的鞭痕以及额头磕在地上的干涸血痕,让他看起来像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恶鬼:“那咱们一族,地下见。”
张宏斌和王夫人相携而立,被张宝华如此威胁却摄于他的气势,一时之间竟不敢说什么,张宏斌心里也是害怕的,张家失势,他不过空有一个靖国公的名头,倘若张宝华真的一口咬定,就算圣上不信,但在圣上面前却也再讨不了好了,况且恭顺亲王妃,丞相家又是个手握实权的一品大臣,区区一个靖国公府如何得罪的起,更遑论还有恭顺亲王,新婚之夜王妃被毒死,这叫王爷的面子往哪里搁?王爷岂有不震怒之理?他虽然失去了一个儿子,可下毒的却是他另一个儿子,万一王爷他们紧咬不放,整个张氏一族只怕都要完蛋。
张宏斌思绪翻飞,竟没有想过这毒不可能是张宝华下的可能。
张宝华驾着马车回了一趟张家老宅,远远的就看见老宅门上贴着官府的封条,门口也有兵把手,张宝华眼神暗了暗,将马车停在巷子里不显眼的位置,自己下了马车绕到老宅后面,循着记忆里一处破损的墙壁翻进去。
这次回来张宝华是来取两样东西。老宅里面被翻得乱七八糟,张宝华推开自己的房间,没有多留,径直打开衣柜最下面那层拿出个不起眼的锦盒,费力的抱在手里转身离去。
锦盒里放着两把武器,一把短刀,是余盛武赠与他的年礼;一把匕首,是官泽赏他的……过夜费罢了。
路过院子的时候张宝华瞥见自己种的那株桃树苗竟然活了下来,死寂的心轻颤了一下,微微驻足了片刻,自上而下的看着它那几分绿的新意。
“你倒是顽强。”张宝华伸出手轻拨那新长出的绿枝。
出了张府,张宝华绕到仅和张府隔得不远的镇虎将军府后门处,从贴身衣物上撕下一块布帛,咬破食指匆匆的写了几句话塞到放着短刀的锦盒中,看四下无人,敲了敲镇虎将军府后门,将锦盒放下。自己揣着匕首消失在雪地中。
午时一过,天牢里人来禀,张宝华被靖国公府的人接走了,官泽震怒,派人连去张家拿人,谁知人还未派出去张宏斌已经亲自上门来谢罪了。
官泽沉着脸一见张宏斌,只见他涕泗横流的跪倒在地:“王爷息怒,王爷息怒,教子无方是下官之过,下官原想将那孽障拿回府中管教一番再亲自到皇上面前请罪,哪知那孽障冥顽不化,竟然从府上逃了出去,下官有罪!下官有罪!”
“你当然有罪!”官泽怒极:“教子无方也就罢了,那是你靖国公府的家事,本王不想管,但张宝华乃谋杀王妃嫌犯,范得是国法,你何等胆子竟敢从天牢里捞人!又是何等胆子竟敢不上公堂就先上私刑!先皇得金牌岂是你这般用法!”
官泽看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张宏斌一顿烦躁,沉声道:“你把他接回去可曾对他用刑?”
“不曾,不曾,”张宏斌连忙道,怕是在张宏斌的眼里,几鞭子算得上什么刑罚。
“你回去吧,这件事靖国公府不要再插手,大理寺和王府自会查办,”官泽瞥了一眼张宏斌:“张宝华一旦回了家,你亲自把他押到天牢里去,此次拿金牌去天牢提人的事,自己带着金牌进宫去给皇上说清楚。”
张宏斌一走,官泽便令大理寺的人下令全城搜捕张宝华。
彼时城门虽然戒严,但尚未搜查张宝华的踪迹,张宝华赶着马车很快出了城,一路疾行往刘大壮家。
马车赶到刘大壮家院子口时天色已暗,夜风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传到张宝华的鼻翼里,带着雪夜的冰凉,让张宝华本就没有什么温度的身体越发的冷。
张宝华跳下马车,艰难的一步一步的走向刘大壮家破旧的两三件茅草屋,越往里面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浓重。
张宝华推开虚掩的木门,眼前的景象让张宝华险些站不稳。
刘大壮和其妻子,还有年迈的母亲,三具尸体赫然出现在张宝华面前,殷红的血ye淌了一地,张宝华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爬到他们身边,身体已经冰冷,地上的血ye也已经干枯。
张宝华喘着粗气点燃桌上仅剩下的蜡烛,借着昏暗的烛光看着眼前的惨象。张宝华不知道他们是何时被杀的,也不知道是被怎么杀死的,只能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