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公子不知何时竟对王爷情根深种,徐旺心神震颤,自己都能琢磨明白的事,王爷又岂能不懂?本来王爷对张宝华就有了些许情意,不然王府里湖水边的护栏为何全部被加高;不然为何每次赏的物什不但价值连城,还都是平日里自己时常把玩的;不然为何王妃虽被迎进了府里,可隔着王爷卧房最近的那处院子还留着;不然为何张宝华身为谋害王妃嫌犯,王爷却强行将人扣押在天牢,不让丞相府和皇上插手……只是王爷骨子里骄傲得很,实不想承认将这么一个不思进取粗鄙不堪的小家子气的人物放在了心上,就连自己,也是这几日跟在王爷身边才慢慢想明白的。
到底出了事,只怕现在王爷的心未必比张宝华伤心时所受的煎熬好多少。
吩咐下人将太医们好好的送走,徐旺躬身走了进去看官泽不发一言坐在床榻边望着张宝华的尸身出神。徐旺看得不忍只得劝道:“王爷,张小公子去了,您还请节哀顺变。”
“端盆热水来。”官泽仿佛没有听见徐旺的劝慰,轻声吩咐,生怕惊扰了床榻上的人。
热水端来,官泽屏退下人自己亲自将柔软雪白的布巾弄shi拧干后弯腰轻柔的把张宝华脸上的脏污一点一点擦净。
“疼吗?”官泽轻柔的出声,才擦了张宝华的左边脸颊,手中布巾已经变得红褐色,官泽索性把水盆端着放到床榻边放着,布巾浸了三四遍水,清亮的热水便脏污一片,下人换了一次又一次水和布巾,官泽静静的坐在床榻上,捧着张宝华的手帮他擦着,就连指缝中的血污泥垢也不放过,只是明明都已经很轻很轻了,却仍然不注意将他右手食指上的指甲碰掉了下来,官泽所有的镇静终于随着那一片掉落的指甲一样碎了。
手中的布巾掉落在床边,官泽捧着张宝华的手掌,颤抖不已。
“你……”官泽从未如此冷过,只觉得冷得声音都在抖,抖得说不下去,接连喘了很久很久才稳住身子,深邃似苍穹的双眼里盈满了无边无际的悲痛,官泽撑起身子盯着张宝华毫无生气的脸颊半晌才将手伸到他胸膛处,下定决心一般将匕首抽出来,官泽听见了刀刃在rou里滑动的闷声,匕首抽出来时,张宝华的胸口流出少量的血ye,却不多,再也不似活人那般。
官泽握着刀柄站直身体深深的望了一眼张宝华一眼,转身开门而去。
在书房里找到了匕首鞘,旁边地上的鲜血刺得他眼睛发疼,官泽弯腰捡起的动作一顿,将它紧紧的握住站起身来。
匕首落鞘的声音,官泽把它郑重的放在怀里,抬脚绕过鲜血走出书房。
“徐旺。”
“奴才在,”徐旺一直跟在官泽身后。
“你亲自守着,本王回来之前,他若有半点闪失,拿你是问。”
“是。”徐旺扑通一下跪下:“奴才一定守好小公子。”
官泽拿过常用的蛟龙红缨枪提在身后,翻身上马:“刑清十二卫可在。”
“在!”
官泽的话音刚落,王府中十二个身着黑色劲装的十二人从王府各个方向朝官泽飞奔而来。官泽骑在马上,肃穆的身形夹杂着明显的杀意。
“一到五即刻出城前往北蛮,务必将邓六合带来,六七去张府老宅、聚客商行给本王查,其他的人,跟上。”
邢清十二卫,是皇上特许官泽建立起来的死士,只听命余官泽一人,平时不显于人前,平日里都隐在王府各个角落,负责保护官泽的安危或者帮官泽探查消息,这只暗卫的能力比起寻常的暗卫能力更强,权利也更多,邢清十二卫建立之初皇上还赋予了他们更高的权利,邢清十二卫办事效率远远高于一般人。今日之前,王妃中毒一事虽然牵连广,其中甚至有北蛮jian细的身影,但是官泽其实并不是很在意,一个没见过面的王妃,一个所谓的才子,就算再怎么赏识官泽也只不过惋惜一二而已,但是,现在躺在自己床榻上的人,是张宝华。
官泽尚且还想不明白张宝华在自己心里的是何位置就已经被悲痛摧得无法自持。
他甚至无法想象以后的日子怎么会没有那个小子。
官泽带着邢清十二卫到靖国公府的时候靖国公府里开始准备丧葬之物,张宏斌和王夫人神情憔悴的看着儿子的棺材垂泪,邢清十二卫制服前来阻拦的张家下人,官泽沉着脸大步迈进靖国公府,衣服上还沾着张宝华的血。
张宏斌和王夫人听见吵吵嚷嚷的声音,一回头就看见王爷在他们身后,神情吓人,吓得张宏斌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不知……不知王爷……驾临鄙府……”
官泽抬脚走到张宏斌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冷的开口 :“张宏斌,张宝华身上的鞭痕是不是你打的。”
张宏斌一愣,随后带了几丝欣喜道:“那个逆子,王爷,可是抓到那个逆子了,他谋害王妃,该打……”
张宏斌的话没有说完,官泽已经一脚踢在他的胸口,把张宏斌一脚踢出几尺开外,官泽盛怒一脚,张宏斌哪里受得住,当下就呕出血来趴在地上半天没有缓过来。
“本王说过,不准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