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些,不过仍道:“不若就过了年再去罢?也不差这几日。”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我本就比不过人,再放松明春怕是不用考了,我主意已定,这头就交给您了。”
沈鸿发应下,“你哪日去?”
“后天一早便出发,明日我去县里将科考要用的文书办好,其余东西也收拾一下,再雇个车就能成行。”
坤究县离京都不算太远,快马加鞭十日内便能到,坐马车二十天内亦无问题。这里的交通还算便利,也常有车马在沿途的县里来往。
沈歌估摸着上京再借用荀家的车马不大合适,便想着在县城里雇车往京都赶。也不必一路雇到京都,只雇到下一座城,到时再换便是。
这年头他们这关内还算太平,朝廷剿匪的兵马早在沿途梳理过一轮又一轮,只要小心些,就无什么危险。
再者,他现如今好歹也是一名举人,有功名在身,路上不长眼敢欺负到他头上的人绝不会多。沈歌对自己这趟出行比较有信心。
当然,最好便是能跟着商队走,直接跟到京城,人多安全不说,还不必自己怎么Cao持一路大小事宜。
沈歌才回坤究县没几日,又要进京。其余人听到这消息顶多感叹一声,牛家却因此有争执。
蛮子执意跟沈歌入今,一路照料他。
蛮子的父亲见蛮子跟着沈歌去道宁府,一路来来回回,时间费去不少,银钱半分没挣到,田地里的功夫还耽搁许多,心里便不乐意,“你一个大小伙子,整日跟着沈举人作甚?”
沈歌曾想给蛮子银钱,蛮子执意不收。沈歌到底拿他当徒儿看待,便没再坚持。
现如今,蛮子父亲见蛮子出门一趟,什么都没捞着,心下十分不满,自然就不乐意儿子再跟着跑。眼见就要过年,跑去京城又不知要耽搁多久,蛮子还没成亲,要是错过了年岁该如何?
蛮子道:“夫子待我甚好,教我许多亦未收我一文钱束脩,我侍奉他不是应当的么?”
牛父昂首没好气,“束脩几何?要束脩现下就给举人老爷送去,总好过你跟着错过一年又一年!”
“我跟在夫子身旁学,进益良多。夫子道我后年便能下场一试,去考秀才,难不成我要现在放弃?”
听到儿子要去考功名,牛父不好再叫他不去。
沈歌这次没打算带蛮子,听闻他家这番争吵,去办文书前私底下找到他,直言:“你知我这次无意带你上京。”
“夫子不带我还能带哪个?”
“带谁也不带你。”沈歌见他那倔样便头疼,“你自个说后年要下场考秀才,我入京春闱,说不得明年考上了,被派了什么差事,三五年都不会回来,你怎么跟?”
“若夫子不回来,我自己走回来便是。”
“自己走?”沈歌瞪他,“若是我到时已无路费打发你回来呢?”
“那我便用腿走回来。夫子,你一人上京我不放心。”
“谁说一人,我不还得雇车马?再者,到了京都,我可能要住到师兄家中去,到时你待如何?我总不能带你硬挤进去罢?”
“若没我位置,我去找份活干,总能在京都活下来便是。”蛮子态度坚决,“夫子你莫多劝,你就当我想去京都见识一番,男儿志在四方,我年岁不算小,也该到自己去闯荡的年龄。”
蛮子素来有主意,沈歌说服不了他,知晓就算硬不带他去,他也会偷偷跟来,只好妥协。
蛮子这边事情不大顺利,沈歌的文书办得倒极顺。他身上有举人功名,又要去考进士,衙门的人哪个见到他都未语先堆三分笑,别提多热情。
去年方来的县太爷还道与沈歌一见如故,非要赠他一百两,让他路上花用。沈歌推拒不成,只好笑纳。
绿枝提前将沈歌的东西收拾出来。
其实要带的东西也不算很多,最要紧的是银两、文书与书籍,其他衣物鞋袜之类,多带一点也成,少带一点亦无碍。
沈歌原本想雇马车前往京都,绿枝与荀管事坚决要派车马送他入京。
沈歌最终没能说过他们,于是上京坐的便是荀家的马车。
这日一大早,沈歌辞别众人,顶着寒霜出发前往京都。绿枝与荀管事等人在后头十分不舍地挥手送别他,看得沈歌十分心酸。
与沈歌同行的除蛮子之外,还有李绵延与三个护卫。荀飞光亲自吩咐李绵延收在沈歌旁,这话沈歌也知,他不好阻拦他们听命行事,只好带上他们四人一块进京。
李绵延做护卫做了十余年,对于出行事宜无比熟悉。有他在,沈歌进京路上几乎没遇上麻烦。
第40章 偶遇
隆冬腊月, 滴水成冰。
李绵延看了眼乌压压的天色, 忧虑道:“沈公子, 等会怕有暴雪,不能再赶路, 我们得尽快找个地方休息。”
沈歌没意见,“前面是否就是揭宁城?我们去那避一避?”
“是。还有半个时辰便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