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的荀飞光听了,不耐烦地拿手上带着刀鞘的刀一挥,刀鞘打在洋夷的左脸上,啪一声将他面容瞬间打肿。洋夷被打懵了,隔了好一会儿才满嘴血地吐出两颗牙来。
荀飞光冷冷地看着他,“花言巧语。”
其余人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荀飞光做了个手势,清凌卫立刻拖麻袋一样将人往外拖。
黎家人惨嚎,肝胆俱裂地在一旁大喊:“大人,冤枉啊!”
沈歌上前两步,在黎家大郎面前蹲下,“冤枉什么?”
他咽咽口水,“大人,不是我家通敌,这群洋夷突然找上门来,我们也没办法。”
“哦?这群洋夷找上来要作甚?”
黎家大郎满心恐慌,“他们想买粮食蔬菜,买瓷器茶叶,我们家没答应,正想将人赶出去。大人,我们没有资敌。”
沈歌望四周望了眼,周围人目光中有祈求,有仇恨,还有绝望,几个女娘流着泪往被堵住嘴的孩童那里看。孩童们刚被拉起来,一个个小脸上带着惨白,跟鹌鹑一样在那边微微发着抖。
“若是冤枉,你们那些陪着刀与棍的护卫在外头守着是为何?”沈歌看着他们,无声地叹口气,“现今你们还是好好想想要如何将功折罪罢。带走。”
清凌卫立刻将人往外拖,外头的韶信与荀九也捉到一批。这批些人被捆上手,堵住嘴,用一根长长的粗麻绳拉着跟在马后面。
沈歌到底不忍,让人把孩童放在马上带走,不叫他们走夜路。
第80章 金矿
荀飞光哪怕不记得前尘往事, 冷下脸时依旧威严尽显, 使人见之生畏。
一长串人被押入清凌卫的大牢中, 分别看守。
荀飞光带着韶信与荀九连夜审理,沈歌也在, 旁边有识字的兵丁摊开笔墨埋头记录。
荀飞光大马金刀地坐在那,哪怕什么也不做, 已够吓人,黎家老爷子脸色煞白, 哆哆嗦嗦地磕头, “大人,小的……”
韶信拿醒木轻轻拍了下桌子, 坐在椅子上觑跪在地上的老人, “黎老爷,想好再说罢。膝下儿孙那么多, 可别被连累一起去黄泉相聚。”
黎家老爷子连连点头, 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是是是, 大人您问, 小的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凡有一句撒谎,叫我天打雷劈!”
韶信轻哼一声,“天打雷劈倒不用,我们活人管不着老天爷的事,你小心些你家人那些脑袋便是。说罢, 你家与洋夷来往多久?”
“也就是今年的事,有洋夷来找我,说想买些粮食,我鬼迷心窍,见洋夷出的价高,就,就,就卖了他们一些。”
“我看不止今年的事罢?”荀九黑色的眸子盯着他,在火把的火光之下显得格外渗人,“前年便有人见到你家与洋夷接触,去年六月,有粮商过来收粮,你家比前年少卖了二十石,你对外说要储些粮。今年你家比去年又少买二十石,这些粮去哪了?”
黎老爷子汗如雨下,面色变得惨白,张着嘴几乎说不出话来。
韶信再次拍醒木,“不见棺材不掉泪,还不从实招来!”
这番爆喝将黎老爷子惊了个哆嗦,他两眼一翻,直直倒地昏了过去,不大的空间内传来一股热腾腾尿sao味。
在场诸人面色不变,韶信使个眼色,站在一旁的挎刀兵丁立刻过去查看,拱手回禀:“老爷,他被吓尿了裤子,现已昏死。”
黎老爷子年纪大,不禁吓,韶信看地上的人一眼,道:“将黎家大郎提来!”
“诺。”兵丁将黎老爷子拖下去。
黎家大郎很快就被押解过来,韶信开门见山,对底下跪着的黝黑汉子发问:“黎大郎,你家前年开始与洋夷做生意,这些年来,你家到底卖出过多少东西,账本在哪?”
黎家大郎还在哆嗦,韶信淡淡道:“想好再答,这可是你家唯一将功赎罪的机会,要是不答,资敌大罪,老子只好将你父母妻儿一家人拉出去活剐,以谢众位在与洋夷一战中战死的英灵。”
黎家大郎冷汗涔涔,“账本,账本在我爹床下埋着。”
“你家与洋夷来往,除粮食外,武器必没少备罢?”
“大人,冤枉呐,我们小老百姓就是贪点财,万万不敢动刀枪……”
荀九打断他的话,“今年三月十六日,你亲自带人去洋夷船上,挑了八担东西回来,那些东西在何处?”
黎大郎顿时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叫都没法叫出来,直接哑了。
沈歌有些惊讶地望荀九一眼,他没想到荀九对这南关了解得这样深,这样的情报都能弄到。
韶信道:“你招,我们给你儿女留条命,你要是不招,一家去见阎王后我们也能慢慢找。”
荀九在一旁意味不明地笑了声,眸子依旧幽沉,“这些事并非只有你一人知晓,你不招,这将功折罪的机会可不知道要落在哪家头上。”
黎家大郎面色数变,顿了一会儿后重重磕头,哑着嗓子道:“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