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歌凑近了看,猪圈也干净,边上垫了干草,十分干燥,哪怕走得近些也无甚异味。
猪粪尿极肥,营里正四处开荒,这些粪尿干草每天都有开荒的将士抢着要。过来要猪粪干草的将士若不眼疾手快些,抢都抢不到。这些猪粪尿供不应求,每日都有人早早过来清走,猪圈自然干净异常。
肥嘟嘟,浑身带着一层粉白的猪在猪圈里悠闲地或卧或躺。
见沈歌惊讶,养猪的兵丁年轻的脸上带着自豪,他Cao着一口不大准的官话,比划道:“这还多亏了二爷您的主意。这些猪拉回来后重新剡过,剡了之后便好养许多,再加上这两个月来,我们几个不仅给猪喂猪草与谷糠,小鱼小虾也没少煮成猪食。”
“猪这么一样,上膘极快,短短两个多月,就养到了这么大。”
南关这边的猪都不剡,猪长大后容易躁动,不爱长rou,养一年都难以养到一百五十斤。
沈歌过来之后吃猪rou,发现这边的猪rou腥膻异常,去看过后方发现猪都没剡过,只只皮糙rou厚凶性十足。他看了一下,提出猪要剡,还专门指点了一下。他虽不会剡猪,不过理论方面没问题,知道只是要咔猪蛋蛋。
沈歌威信高,众兵丁都知晓他的本事,一听他这么说,不待上头下令,就有人开始研究剡猪。
他们新买来的这批猪,送来时已有七八十斤,沈歌原本不欲折腾,怕这么大的猪会被弄死,兵丁们却主动要求尝试一番。
沈歌不是吝啬之人,见手下群情高涨,便让他们放手去做。他也未想到,猪剡过之后不但未死,而且上膘极快,几乎一天一个模样。两个多月时间,这群猪长了普遍长了百来斤rou。
“这猪可有一百七八十斤?”
“前些日子我们找人称过,大部分都有,少数几只还有两百来斤。”
“我估摸着也有。”沈歌笑,“辛苦你们,今日我们杀四十五头,做些腊rou腊肠好过年。猪乃你们养出来,剩下五头养猪的几人平分,吃也成,拉出去卖也成,反正由你们自个处置。”
养猪的兵丁眼睛一亮,高兴地大声道:“谢谢二爷!”
沈歌在这和兵丁说话的当头,韶信也赶了过来。他每天忙着各种杂事,过来猪圈这头的次数比沈歌还少,跟荀飞光与沈歌打招呼后,他偏头往猪栏中一看,不由惊讶,“嚯,猪就长这么大了?”
“确实挺大,已到宰杀之时。”沈歌笑,“香料盐巴我已让人准备好,韶大哥你让大伙儿今日将其他事暂停,我们今日宰猪杀鸭。这是我们在南关的第一个年,过得丰盛一些罢。”
“成,我这就让人去准备。”韶信脚下带风地迈着长腿走了。韶大统领对于吃一向上心,对腊肠已念叨许久腊肠。
经过近两三个月的规划与建造,他们营地中的变化极大。
上任守关将军留下的老旧营房还在那,沈歌未令人拆除,不过不远处一栋栋灰色砖墙的崭新营房已建起大半,一眼望去,极为整齐美观。
营地内有好几块大校场,将士们下午要做各种活,早上起来的第一要务便是训练,列队、打拳、练刀、行军跑……种种项目轮换,军中健儿们个个着单衣,整个人冒着热汗,在冰冷的早上练得热火朝天。
荀飞光打完拳后,大部分时日都会巡视,巡视一圈,而后营中开始用早饭,他回来陪沈歌用完早饭后开始处理公事。
沈歌还是长州县县令,不过长州县地偏事少,他不必天天去县衙之中。若真有什么事,县丞会派人骑马过来叫。
沈歌与荀飞光看完猪圈又去看从洋夷那里收缴回来的大白鸭。
营地中本就养有鸡鸭鹅猪,不过现在还没养到三个月,这些家畜都只是半大,浑身上下就一个骨架子,正是长rou之时,谁也舍不得吃。
养鸭的兵丁听沈歌说要宰杀从洋夷那里赶回来的大白鸭,甚为高兴,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二爷,我现在就将鸭赶去河边!”
要宰杀的鸭与猪太多,在营地中杀有点放不开手脚,去河边正好,烧水拔毛清理,一气呵成,省得把那股味道弄到营地中。
沈歌笑着拦住他,“不必着急,先去用早饭罢,这么早赶过去还得看着。”
“哎,我晓得!我早些用完饭,将鸭赶去河边。”
营里的将士听到要杀猪杀鸭,个个都十分兴奋,吃早饭吃得极快。
韶信那头安排好,四个兵丁杀一只猪,一个兵丁杀一只鸭,两百来人就够了,另外伙头兵这边也得配合,接猪血鸭血,剁酸菜削萝卜洗菘菜等准备中午做杀猪菜。
说是杀猪菜,主要还是处理鸡鸭的内脏下水,猪血、猪肝、猪肺、猪腰子、猪小肠、鸭胗、鸭血、鸭肝、鸭肠、鸭脚、鸭脖等都是好料,这些东西不好用来腊,现吃倒是极好。
内脏下水需要煮成口味比较重的菜肴,以掩盖其本身较重的味道。而这些内脏下水中,最难处理的又属猪肺、猪大肠。
猪大肠要用来做腊肠,一遍两遍三遍,用热水反复洗干净后,得手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