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兵力越发强盛,实战的机会反而越来越少,各省各府的匪徒剿灭一空,起初还有救灾能赚取战功,但随着堤坝水车沟渠等等修筑起来,各地风调雨顺,也就有过两次地动,还被先知先觉并未酿成大灾,地动之前会有的征兆如今谁人不知,还有什么地震多发地带之类的知识。
于是想要立功升迁越来越难,根本没有机会!
如今好不容易开战,不说他们这些师将,下头士兵们摩拳擦掌等着立功,哪怕是个三等功都成,将来退伍分配也能分配的更好,那些有战功的将士的待遇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那便撤回。”肃王何尝不知道手下的心思,神色不变,淡淡道,“行了,今日召你们来只是通知一声,都下去吧,回去管好手下的兵,若出了事一律军法处置!”
“是!”
军令一下,几人瞬间收敛,齐齐正色应声。
而等众人退下,肃王朝副官道:“布置在两军中的人可都准备好了?”
副官这会敛了笑容,神色肃然:“是,零三六计划正在施行中,最多半月便会见结果。”
肃王看着桌上的手谕眯起了眼。
什么撤回,当然不会撤回!
他已经等了这日许久,比对匈奴都要急切,自从从穿越者口中得知灭掉与大魏同时期的宋的源头便出自辽,他便知道辽一定要灭,八年过去,终于时机到来,定要一击即中,彻底拔除!
这些年他早早就在辽国安插了人手,从皇宫到民间到军队,楚王便是不争,他也会让他争,没有楚王还有其他王,可惜许王死的太早,若他活着,辽国更乱。
什么声援辽国,什么按兵不动,他要两方务必打起来,两败俱伤是最好。
准备了这么久,绝不容有半丝闪失。
八月中,楚王拒绝了辽太子最后的招揽,杀掉使臣,孤注一掷带兵北上,一路势不可挡,一月后便杀到了皇城外,辽太子与皇长孙未曾想溃败的如此之快,慌张之下立刻向魏军发来求援。
然他们先前将魏军排斥在外,等魏军接到消息拔营前来,皇城已被攻破,辽太子当日便带亲兵逃亡,被楚王手下捉住,却在追赶中不慎从马上跌下触石而亡,楚王这一下失了大义,便干脆露出了獠牙。
皇长孙镇守皇宫,在城楼上坚守了两日,却在魏军赶来之前身中一箭奄奄一息。
魏军到来长驱直入,枪炮上阵短短一日便将楚王伏诛,送到了皇长孙面前。
肃王策马径直进了辽国皇宫,楚王为擒住辽太子用了火攻,眼前的宫殿被烧毁了大半,魏军来援时又用了枪炮,皇宫城墙已经彻底崩塌,前朝后宫地上满是来不及清扫的残躯和血迹,那些被俘虏的辽兵和太监正在魏军的监管下一脸麻木的清理着。
正值秋日,不见烈阳,风吹来卷起几片落叶,更显萧瑟。
副官迅速汇报道:“辽太子尸首已经收敛,安置在了正殿,他逃跑时所带的妃嫔皇子皆被楚王斩杀,皇室和大臣在开战前便逃走了一部分,剩余那些此刻全被‘护送’进了宫,这会正在殿中为太子守灵。”
“皇长孙如何?”肃王在殿前下马。
副官道:“皇长孙伤了心脉,只吊着一口气,说是要见将军。”
正殿里辽国宗室和臣子正在战战兢兢哭灵,无论是头发花白的老者,还是襁褓里的婴儿,都在哭泣,男人们埋头怨恨,女人们苍白惶惑,懵懂不知事的孩童也被气氛影响惊惧大哭,一片哀戚。
肃王心中却无半丝动容,魏辽匈奴早已是不死不休之局,若今日哭泣的不是辽人,那么改日就是大魏,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元元让大魏落到如此境地。
他看了眼副官,示意将人看管住,转身去了侧殿,去见皇长孙。
皇长孙背靠长孙妃,因为伤了心脉,箭头无法拔除,只折掉了箭杆,他脸色苍白,额头冷汗潺潺,却坚持着一口气,眼睛直直看着门口,见肃王进来,伸手:“求、求……”
开口却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脸色泛起了青灰,长孙妃忍着哽咽,眼泪直落。
皇长孙说不出来,只能目光示意,看向长孙妃和塌边被宫女抱在怀里孱弱的幼子,意思不言而喻。
肃王看了眼那孩童,颔首:“可。”
皇长孙得了承诺,也不管是否会遵守,了结心愿闭上了眼。
“殿下——”长孙妃伏身痛哭,而后竟伸手拔出了皇长孙胸口的箭,然后插入自己心口,瞬间气绝。
肃王叹息一声:“来人,将两人厚葬。”
“是。”副官应声,迟疑了下,“这孩子……”
肃王看向那孩童,抱着孩子的宫女立刻跪下来,抖如筛子,他伸手将孩童抱起来,不到两岁的孩童正在酣睡,虽孱弱了些,却生的乖巧可爱,根本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
“王爷……”副官见自家王爷的模样,忍不住出声提醒,这孩子可与那些大殿里的皇室不同,虽说他不是皇长孙嫡子,但是这一脉唯一的子嗣,便是那大殿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