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翻来翻去都是同样的话。
陆晓风提着早点走到门口,就看到大门敞开着,程炎杵在那,从脸部到脖子都是通红的指痕,身旁放着他们的行李箱。他后妈坐在椅子上正在哭。
看到陆晓风回来,她擦擦眼泪,对程炎摆了摆手,唤道:“快带他回去吧!你们路上开车小心点。”
程炎一手提着箱子,一手牵着陆晓风,一瘸一拐地离开。不明所以的陆晓风跟着下楼梯,异常沉默的空间里,程炎握着他的手不曾放开。他慢慢地领会到在程炎家中发生了什么,鼻子发酸眼睛发涩,这就哭了。
等两人走到单元外面,到没有人的地方停下。程炎一下子特别坚定地搂住了陆晓风。动作之快,可谓是瘸子中最灵活的。
“别哭了,是我挨打了,怎么跟打了你一样。”程炎柔声说。
一般哭泣的人听了安慰,就会哭得更狠,陆晓风由黯然神伤,变为哇哇大哭,不停地重复着:“都怪我......”
程炎不知所措地给他抹眼泪,笨拙地解释着:“我爸跟我闹着玩呢。我本来就对挨打没什么感觉。”
看着陆晓风哭,比挨打还难受千倍,是一种呼吸不过来的窒息感。
陆晓风说:“这他妈叫什么事,我最怕的就是这样......”
陆晓风认为程炎为了自己跟家里闹翻,做出这么大牺牲。秉着公平起见,自己也应该告诉父母实情。
程炎沉yin片刻,劝导他:“你爸妈年纪都大了,别说。这件事挺伤老人心的。”
陆晓风说:“其实他们一直在催我去相亲。”
他们一边在车里交谈,陆晓风在给程炎挨了打的膝盖喷云南白药。程炎本来看着伤口,听后抬起头哀怨地看了他一眼。
“但是我从来没有答应。”
程炎就又松了口气,全程跟川剧变脸一样。
到了陆家,程炎把之前给他父母买的东西全部拿进屋,说是陆晓风买的。两个老人责怪起儿子乱花钱,陆晓风只好说自己涨工资了。
在程炎的父母家时,家务活和做饭,都有钟点工干。到了陆家这边,陆晓风的妈在灶台切菜,程炎挽起衬衫袖子就过去帮忙了。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呢!快去歇着!”
对她来说,这是儿子从初中开始玩到大的死党,是个有出息有礼貌的孩子,上次陆晓风nainai住院,他也大老远赶到。所以她可喜欢程炎了。
程炎冲她笑了笑,死赖着不肯走。他帮着清理鱼肚子,还知道不能弄破苦胆,一看就是个会做饭的熟手。老人连连称赞着他,对正坐在外面看电视无所事事的儿子说:“你瞧瞧人家!”
陆晓风家里是镇上的小洋楼,房间多,他们晚上不得不分开睡觉。
“我妈很喜欢你。”陆晓风假借给客人送空调被的名义,来到程炎的房间,对他说自己观察到的事实。
这句话听起来让人心里暖暖的,多少人去见未来的岳父岳母,就盼着对象能说上这么一句,这表示自己通过了测验。
程炎点头,对陆晓风淡淡地笑。陆晓风又嘱咐他晚上空调不要开太低,记得盖被子之类的,就回自己房间休息了。他察觉不到,其实程炎的笑容里有些苦涩。
陆晓风的父母现在有多喜欢他,以后知道真相的时候,就有多憎恨。
从老家回到城市,剩余的几天年假,每天陆晓风就和程炎两个人待在一起。他们去了上次约会时没有去成的水族馆。
程炎一直试图在水箱里寻找长得像“程成成”和“陆六六”的鱼。
陆晓风对他这种做法表示不敢苟同,毕竟家里那两条锦鲤可是很值钱的,不是普通的鱼。
他们一起看了剧场里的动物表演,和海狮握手。一起去旁边的游乐园排队坐旋转木马。刚开始,程炎嘴上嫌弃这玩意太娘们,不愿意坐。等到没什么人排队,才暗戳戳地坐上去,被陆晓风冷嘲热讽了好几句。
天气太热了,不想出门的时候就待在家里吹空调,看电视。两人闲着没事干,没完没了地瞎聊。陆晓风说这么热的天,真想去雪山里躲躲。
“好啊。”程炎性子就是这样,什么都说好,只要是陆晓风提议的。
“对了,我记得你的生日好像是九月份?去年我想着给你买个什么,你提前一个月就到外地去了。”
程炎开始了他在酒桌上一本正经说瞎话的那套,糊弄陆晓风说:“大前年我过生日的时候,阵仗特别大,还有阅兵仪式,电视上都播了。”
陆晓风目瞪口呆地听他吹牛,根本不相信地问:“不会吧?这么牛?”
再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这家伙的生日是抗日战争胜利纪念日,大前年是反法西斯胜利70周年。那天电视上真的有阅兵式,说的还是大实话!
除了收藏钢笔之外,程炎偶尔还会买一些他觉得稀奇的东西,比如书房里那台无人机。陆晓风帮他清理床底,意外翻出一把落灰的小提琴。程炎只跟着别人学会了一首曲子,在家里拉给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