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叫他出去谈谈,一定不准答应,不可以离开自己身边半步。
陆晓风说:“如果你爸爸真想打我,谁都拦不住的。”
程炎无可奈何地说:“你越来越像我了,这是诡辩,好的倒没学会。”
陆晓风打了开水,用热毛巾帮他擦脸,佯装轻松地说:“你有什么好的啊,我跟着你,学来的全是一肚子坏水。”
程炎的父亲没来,来的是他的继母。她把陆晓风叫到门外,免得打扰程炎休息。
“他爸说,你来医院的时候一副摸不清状况的样子,不知道程炎生了什么病,”她叹了口气,“要一起过一辈子的,怎么能连这个都不知道。”
程炎昨天出事的时候,他爸正在市里喝喜酒,接到医院通知就过来了。陆晓风下班后才收到消息,他走到病房时,程炎的爸就避到护士办公室里,不愿意与他见面。
“对不起。”陆晓风除了这三个字无话可说。
她又问:“你父母呢?你说了你们的事吗?”
“他们还不知道。”
“我们夫妻结婚已经十一年了,如果我能生,早就有孩子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她把自己的隐私都讲了出来,“我不是程炎的亲妈,没资格管你们的事。但是你一定要对他好,因为他是我们家唯一的孩子。”
“我会的。”陆晓风感到无地自容。
他作为男人没把自己喜欢的人照顾好,就连对方病倒了也是最后一个到医院的。有时候程炎给陆晓风端了饭,坐在一边不吃,说在外面吃过了,其实是胃疼吃不下,自己却浑然不知。
陆晓风想着程炎遭了多大的罪,揪心地自责。
等陆晓风吃了点东西,后妈就叫他回去休息,两人轮着看护程炎。她用保温饭盒带了饭过来,程炎胃出血是禁食的,是专门为陆晓风带的。
她对陆晓风好,是想陆家父母以后也别为难她家孩子。陆晓风知道这份心思,为了让她放心,什么都听从安排。
陆晓风知道程炎的胃病跟心理压力大有直接关系,私底下想要开导程炎,就说,钱也没有那么重要。很多人一生平凡,但是过得很幸福。
程炎不知道陆晓风听说了多少那个项目的事。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是因为搞了同性恋才被集团替换下来的,说不定两人的事就黄了。他低着头,飞快思索着对策。陆晓风将这种表现视为他在伤心,连忙搂住了程炎,拍拍他的背:“你不想说就不说,确实不该提,是我错了,咱们不去想。”
美得程炎心里飘飘然的,装作乖巧地蹭蹭对方的肩。
静下心来,程炎决定把这次失败的经历放下,反正项目被临时抢走,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在研究所,徐志国给他穿小鞋,也是这个手段,想想已经很遥远的事。
在程炎手中,并不是只有新能源这一个项目。之前他急于寻找新的投资方向,因为老秦的介绍,通过拍卖会竞得了一处河道采砂权。朋朋说他胆子有些大了,万一哪里出个什么差错,最后将血本无归。程炎说,老秦早就无心经营饭店了。河砂开采的事,自己只负责出资,其余的全靠老秦本人。基于两人的兄弟情谊,程炎选择相信老秦,他不会让自己的钱白白扔进水里的。
医生让程炎在医院接受用药治疗,防止再次出血,半个月就可以出院。
程炎穿着病服,靠在陆晓风的怀里,跟他开玩笑:“如果我破产了,你就拿着养老钱躲得远远的,知道了吗?”
陆晓风听了很不高兴,板起脸反问:“你觉得我是个拜金的人吗?”
程炎觉得他生起气来很可爱,便逗他:“假设我欠了五百万,你打算怎么办?”
“我还可以工作30年。我可以去送快递,可以做点什么小生意,一年运气好说不定可以存20万。退休之前我们就可以连本带利还清这笔钱。算我活到70岁,还可以享十几年的清福呢。”
程炎心里很是感动,不管成功与否,只要陆晓风在他身边就行了。
在医院里养了一个星期,程炎已经可以进流食了。陆晓风陪着程炎在病房里喝了碗粥,准备出门去上夜班,就给程炎的后妈打电话,通知她来照看。这几天他除了上班就是和后妈轮流守在医院里。
后妈看出来他对程炎是真的好,调侃他是程家的儿媳妇。
过了二十分钟,有人敲病房的门。两人都以为是后妈来了,程炎这才不情愿地放开了缠在陆晓风身上的手,放他去开门。陆晓风脖子上都是被啃出来的草莓印,还得把衣领往上拉一拉遮掩,嘴上说:“您终于来了,我这个儿媳妇也可以下岗了。”
看到站在门外脸色铁青的父母,陆晓风手里的公事包掉了下来。
那日之后,一直到程炎出院,陆晓风都没有来看望过他。手机也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程炎问过他的同事,他们说他确实旷工了那么几天,之后每天按时上下班,看上去挺正常的。
程炎回到家中,看到家里属于陆晓风的东西早已搬空了,只留下了那些自己买给他的衣物和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