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子贤一人呆在这处仅容一床的石室里面,整整躺了十多天,这期间,他只能过朱雀来给他送饭的次数来判断时间,墙顶的蜡烛燃不了多久就会熄灭,朱雀来给他送饭换药时会换上新的,但是大多数时间,柯子贤都是陷在昏暗里面的。
他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将脑袋靠在石室里面唯一能透出些光亮的空洞出,眼睛一眨不眨的直勾勾盯着那处窄小的房门,期待下一个走进来的是自己的泽君哥哥。唯一能苦苦支撑他在这样逼厄的环境坚持下去的,就是他还未被关进暗牢时与泽君哥哥相处的日子,记忆里面的泽君哥哥是如此的温柔体贴,柯子贤一遍遍的安慰自己,待支撑过这段时间,泽君哥哥知道真相知道自己的心意的时候,自己一定会被泽君哥哥重新拥入怀中宠爱。
自己的泽君哥哥肯定是爱着自己的,他会为了自己去醉酒,然后跑到暗牢里面Cao弄自己,虽然酒醒了就不记得,但是,毕竟那晚的事是泽君哥哥主动的呀,他对自己做出这么残忍的事,一定是因为自己伤了他的心,就算他证据确凿的认为自己的jian细,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伤害自己的性命,每次自己受了伤,他总是叫朱雀姐姐来医治自己。柯子贤在一片昏暗的环境中想了许多,最后终于得出真相大白之后,自己一定能和泽君哥哥重归于好的结论来,于是也就越发的期待起楚泽君的到来。只是他想来想去,却唯独没有想到,在楚泽君一次比一次残酷的刑罚下,自己究竟能不能撑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可惜的是,楚泽君将他锁在这里,说是作为禁脔使用,十多天了,却一次没有来过。柯子贤眼神逐渐由期待变成一片死灰,朱雀每每过来,看他沉默不语的样子,都有些心慌。
一个月过去了,楚泽君似乎忘记了自己的石室里面还锁了一个人,他每日忙碌着与朝中大员们应酬,忙着处理四皇子给他下的绊子,朱雀眼睁睁看着柯子贤日渐憔悴下去,变得傀儡一般,不动不笑,心里越发焦急起来,却不敢去触主上的霉头。
足足过了两个月,楚泽君才向朱雀下令。说今晚要去石房发泄,叫柯子贤提前做好准备。
朱雀松了一口气,领了命令后,带着工具去了石房。
她一进门,先是拿了四根蜡烛,将昏暗的石房里面照亮,柯子贤依旧是上次离开时的那副模样,闭着眼睛躺在床上。
“柯公子。”朱雀小声叫了一句,见柯子贤没有反应,又道:“主上说今晚会过来,请柯公子事先做好准备。”
柯子贤的双眼猛的睁开,迸发出一阵强烈的光,“泽、泽君哥哥,来了?”已经长时间未曾开口的柯子贤喉咙里有些干涩,他艰难的说了一句之后,就眼巴巴的望向朱雀身后。
“还没有。”朱雀看他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道:“主上说,今晚来,所以,柯公子最好提前做些准备,免得受伤。”
柯子贤眼神涣散,似乎有些不明白,他已经太久没有与人沟通,也太久没有思考问题,反应变得有些迟钝了,过来一会儿,他才明白过来,柯子贤心里想着,自己终于能再次见到泽君哥哥了,一直以来死气沉沉的眼睛终于透露出喜悦的神色。
朱雀将手中的饭食一勺勺的喂给柯子贤,柯子贤一口一口吃的高兴,再也没有平日里抵触的模样,吃到一半,他突然呆住了,小心翼翼的问道:“朱雀姐姐,你有镜子吗?”
朱雀摇头,看见柯子贤失望的神色,问道:“怎么了?”
柯子贤用细长的手指抚上脸颊,忧心忡忡道:“我现在看起来可还好?若是泽君哥哥看到我的样子不满意,是不是就再也不会来了?”
朱雀怔楞了一下,随即笑了,道:“不会,这段时间柯公子日日修养,除了神色有些萎靡之外,看起来格外清新可人呢。”
柯子贤顿时高兴了,捧着自己的脸害羞道:“真、真的吗?那泽君哥哥可会喜欢?”
朱雀道:“自然,主上一直都很喜欢柯公子啊,我看,他将你送来此处,定是教你尽心修养,你看,如今你身上的伤口好了,主上不就来了?”
柯子贤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又说不上究竟那里不对,于是很开行的就接受了这个说法。
朱雀见他继续高高兴兴的吃饭了,眼底划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怜悯,若是养伤,缘何叫他呆在真暗无天日的石房?缘何拿一根链子像栓牲畜一般的将他锁起来?连这点简单的东西也想不明白,再关上一段时间怕是要彻底变成一个痴儿了吧。
朱雀收敛起思绪,将一碗米饭并些青菜rou沫一粒不剩的喂进柯子贤的嘴巴,柯子贤其实是吃不下那么多的,只是想到朱雀方才说自己神色萎靡,这才想多吃一些,好叫自己看上去能Jing神一点。
喂完了饭,朱雀仔细的给柯子贤擦了擦嘴角,这才叫他摆了一个跪趴姿势,柯子贤心里对这个动作有些抗拒,但是还是乖巧的照做了。朱雀看他身体紧绷,十分紧张的样子,一边将一根软管上抹了些脂膏,一边解释道:“这是主上吩咐的,叫柯公子提前做好准备,我先帮柯公子洗洗肠子,免得主上不小心触到污物,又要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