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他们这副惨样,陆东不死撑又有什么办法?
盖在旭宸身上的外套已经没有那会儿那么shi了,旭宸扯下来与陆东身上那件薄的交换了一下,在对方抗议前,开口转移了注意力,“我们聊聊天吧。这样时间可能不会那么难捱。”
“聊什么?”
“就聊……为什么你总能把上千块的衬衫穿成跟地摊货一个档次……”
陆东就势咬了眼前的细白颈子一口,他就知道这破孩子嘴里从来吐不出象牙。
……
“……靠山吃山,挖矿换钱,所以,我家就是人们口中说的那种暴发户,穷得就剩下钱的那种。”陆东讲家里的发家史,讲到最后不由得撇撇嘴,“我都不知道等有一天山被挖空了,他们还怎么办。”
“那你毕业后要回家子承父业么?”
“迟早得是吧!”陆东有些认命,“你知道么?我爷爷有七个孩子,加上我这辈的堂兄弟姐妹,只有我一个人读完高中,至于大学……往上数几百辈子,我也是陆家的唯一一个‘秀才’。我爷爷那人特别厉害,大家都怕他。他指名说等他死了,我就是下一代主事,不服从的全部逐出家门上街讨饭,我那些叔叔姑姑们,连大气都不敢出。”陆东想了想,又没出息的加上一句,“我也不敢反对。”
陆东看旭宸终于露出一点笑意,感觉心里就好像找到了一个依靠,也不再那么紧绷,那么担心害怕了,“好了,该换你说你家了。”
“其实,我觉得要是你爷爷碰上和平年代有机会读书,才华肯定比你高,也不会一辈子守山吃山靠挖矿起家了。”旭宸一想到自己家,“东哥你看新闻频道么?”
“偶尔,我不喜欢看新闻,还有什么政治之类的。”陆东不在意的回了一句,“怎么了?”
“那我说了你也不知道!”旭宸耸耸肩,“我爸妈他们是搞新闻的,我爸叫季朝,我妈叫文心。”
“什么?”陆东张大了嘴,那,那可是名人哪!新闻频道里,文心的名字时常都在幕后工作人员表的第一第二排明晃晃的挂着,季朝更是家喻户晓的时事评论人……
“喂,你至于这样么?你刚刚还自己说不看新闻。”
“不看新闻也不代表孤陋寡闻吧。”陆东脑抽的,忽然想起了一个奇怪的事,“喂,你们寝室是不是太夸张了,天底下哪有这样凑巧的?就算在L大,你们光电学院最牛X,那你们寝室里四个人也不能都这么强啊!你爸妈是大名人,豆丁是神童,会长一看就更是不好惹的主,鸿牛赤手空拳的还是能在全国取名次……”
一提到鸿牛,小小窝棚下,那个刚刚罩着两人逃避现实,充满平静安乐的幻想泡泡啪的一声破灭了,旭宸浑身像又浸了一遍冰窟似的,从心头麻木到脚底,头脑却异常现实的清醒过来,浑身疼的利害,是血ye凝固寒透心头的那种疼,寒气透入骨头里,从内到外,僵得难以承受。
陆东摸到了旭宸骨子里的寒气,手臂开始慢慢收力,尽可能的把旭宸包容在羽翼之下,无声安慰,却努力的分享温度和安心。
闻着熟悉的,带着体温的薄荷香草味,像一股细流钻进鼻腔,到心肺,到肠胃然后慢慢散开……旭宸闭上眼睛,大脑里一片空白。身后的心跳稳定,带着舒适的温暖,让旭宸的胃里冰块慢慢变得不再那么硬、那么冷、那么让他战栗。良久,手脚也开始恢复知觉,恢复温度,但旭宸没有动,他安心于这种感觉,两人还像最初那样靠坐在一起,保持着像最初那样的沉默和默契。
陆东抱着旭宸,在衣服下面的手一直无意识的来回抚摸着对方光裸的腹胸,没有色情,没有探究,就是那么自然而然的相依,互相取暖,互相安慰……
外面的雨声似乎停下来了,风也不再像哨子音那么尖锐,似乎预示着最难熬的危机已经过去了,但他们知道,不远处的那条暴涨的溪流依然像个拦路虎一样,横在他们面前,对此,陆东全无办法,而旭宸也一直没有想出什么适宜的方案,一直继续沉默。
……
……
因为乌云密布的缘故,他们通过天色已经看不出早晚,只是这么长时间,气温似乎在慢慢下降。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陆东直起身子,忽然开口,声音有点久未说话的僵硬和结巴,“旭,你你听……”
“嗯?”
“……”陆东几乎是在摒住呼吸,旭宸还没反应过来,陆东踉跄着站起来,冲破了他们临时搭的‘窝棚’,“是二哥,是二哥在喊我们……”带着那种独特的当地话的尾音,摇荡在山谷里,好像很远很空旷,但清晰地喊着他们几个的名字。
“二哥……”
“哎……”陆东披上衣服,一瘸一拐的走到空地上拿起包,边喊边把包在空中抡来抡去。
尽管陆东和旭宸尽量的让自己平安、稳妥、伤害最小的度过了这段难捱的时间,却也掩饰不住他们本身已经遭遇的狼狈,陆东的小腿上除了那块血红血红止血布,也开始肿起来,旭宸面色苍白泛青难看的吓人,而最终,当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