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则是昔日的威武大将军孙开英。就在德顺帝大笑的时候,贺骁云忽然纵马而起,犹如矫健的鹰一般直飞向了孙开英,以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孙开英尚且不及反应时,已经一刀砍下了孙开英的人头。
一时间,众人哗然,北狄军中出现不小的轰动,而德顺帝原本笑着的嘴,再也没能合上。
便是连齐王,都震惊地看向对面方向。
萧正峰重新翻身跃马,气概凛然地高声宣道:
“北狄的人马听着,你们的左副帅孙开英已经身亡,右帅贺骁云已经投靠我大昭,主帅鹍敳也已经被我萧正峰斩于马下,尔等若是此时投降,可饶下性命,若是负隅顽抗,便是自寻死路!”
他的声音低沉浑厚,苍劲沉稳,仿佛用了一些内力,此时字字句句道来,声震九天,如雷贯耳,竟使得满场千军万马个个都听得清晰。
这么一来,北狄军震撼不已,不免哗然,其中便有一位副将名叫竔飏的,见状不妙,上前Yin险一笑,高声嚷道:
“不要听信他们的胡言乱语,贺骁云背叛了我北狄王,这里还有我竔飏,快些将贺骁云拿下!”
萧正峰冷然一笑,战马嘶鸣中他眉眼森寒杀气逼人:
“竔飏,你看那里,锦江城已经为我大昭将士拿下,你已经腹背受敌,还不受死!”
众人听到这个,忙看过去时,果然见锦江城上已经将北狄的双狮旗换下,现如今飘飞着的已经是大昭的旗帜,上面堂然写着一个大大的“萧”字。
萧正峰踏马上前,再次恭敬地问德顺帝:
“皇上,贺骁云当年投身于北狄王庭,二十四年来忍辱负重,今终于为我大昭杀叛贼孙开英,不费我一兵一卒,便大开锦江城城门,实为我大昭立下汗马功劳,不知道免去了多少腥风血战,请问皇上,齐王通敌叛国之罪,是否可免?”
德顺帝脸色非常难看,他便是再Jing明,也实在不曾料到今日今时的这一番变故。
他清冷深沉的眸子里爆射出寒芒,盯着萧正峰,倨傲地问道:
“萧正峰,你以为贺骁云二十四年投身敌国,只凭杀了一个孙开英,便能一笔勾销吗?”
他鄙薄的眸光投向远处单枪匹马站在两军阵中央的贺骁云,那个身处大昭皇帝和北狄千军万马之间的贺骁云,黑眸眯起,冷光凛冽间,却是想起一件心事,当下盯着那人,淡淡地挑眉道:
“想得未免太美了!”
萧正峰垂眸,他自然早已料到了这一切。可是就在他和贺骁云偶尔间相遇,并试着开诚布公地去倾谈的时候,他就明白,有些事你可以不做,可是有些事你必须做。
边关苦寒,粮草不济,前有敌军,后无援兵,一个走投无路的将士在这茫茫天地之间,不想就此捐躯,于是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去假意投敌,他实在是感同身受。
贺骁云的今日,甚至险些就是另一个萧正峰自己。
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发下誓愿,要为贺骁云扳回这一个走叉的人生,也为未来齐王能够问鼎帝王搬掉这一块绊脚石。
贺骁云的事不处理妥当,齐王便是有朝一日能够登上帝王,也终将遭受群臣质疑。
于是萧正峰走上前,沉声道:“皇上,贺骁云除了献锦江城,杀孙开英,还献上一件至宝,但凡皇上看到,一定能明白贺骁云对我大昭之心。”
德顺帝轻笑,不屑地道:“至宝?”
萧正峰压低声音,以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低道:“北狄都城布阵图。”
德顺帝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脸色一变,不敢置信地望向萧正峰。
因为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北狄都城布阵图,即使是北地王庭备受信任的亲王,也未必能拿到的,那是北地王庭的命脉,是北狄王最不可言说的禁忌。
拿到北狄都城布阵图,那就意味着已经将北狄都城拿下一半了。
萧正峰挑眉问道:“不知道皇上以为如何?”
德顺帝咬牙,审视着眼前的萧正峰。
一身战袍的男人,携带着千军万马,手里握着敌国的命脉,貌似恭敬有礼,实则桀骜不驯。
这个男人在逼自己,逼着自己放过齐王。
他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沉yin片刻,终于缓缓地道:
“镇北侯贺骁云投身敌国二十四年,忍辱负重,赤胆忠心,日月可表,为我大昭之栋梁也!”
当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在场所有的大昭将士都鸦雀无声了。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曾经那个叱咤风云的镇北侯,那个投敌二十四年的贺骁云,要回来了。
这句话如果出自齐王之口,即便是齐王登基为帝后,出自他的嘴中,这句话就是一个千古笑柄。可是如今这个话却是出自于与齐王为敌的燕王,如今的德顺帝口中。
德顺帝和贺骁云非亲非故,这番话说得自然是毫无私情。
昔日威震四方的镇北侯已经是白发苍苍,此时的他听到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