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垂的面颊微微泛红。
顾玉青眼见她如此,不由眉头微蹙,“你进来说话。”
彩屏闻音,当即身子一僵,“奴婢就是回禀小姐一声,周秉徳在外侯着,奴婢手头还有其他事情做。”
彩屏如是一答,这下连吉祥如意也心头起了疑惑。
彩屏可是从来没有违逆过小姐意思的啊,今儿不过是让她进来回话,怎么偏偏就寻了借口呢!
“小姐让你进来,自然是有事吩咐你,你手头什么事,能大的过小姐的吩咐,还不赶紧进来!”如意立刻冲着彩屏说道。
虽说平日大家处在一起感情极好,可她半分容不得旁人敢对顾玉青有一丁点心思。
如意语落,彩屏登时咬着下唇,脚下步子不动,却是将手边门帘死死揪成一团,。
顾玉青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彩屏,略过门帘,看她分明青白的脸上两颊依旧散不去的通红。
吉祥瞥了顾玉青一眼,提脚过去一把拉了彩屏,“你今儿这是怎么了……”
话音儿未落,吉祥顿时语气一顿,转瞬一声惊叫,“天!彩屏,你的脸怎么了,谁打的!”
吉祥一面说,一面将彩屏拖到顾玉青面前。
“小姐,你看彩屏的脸!”说着,不由分说,将彩屏的下巴抬起。
如意一眼看到彩屏素白的脸上左右各是五根分明的手指印,不由心头一抽,暗自后悔方才误会了彩屏。
顾玉青看着彩屏脸上血红的指头印子,眼底神色倏忽凛冽,“怎么回事!”
怒气自胸膛骤然腾升。
彩屏是她跟前的丫鬟,又是黄嬷嬷的亲孙女,在赤南候府,谁敢打她!
尽管心头早就有了万分肯定的答案,顾玉青还是等着彩屏回答。
“没……没事。”彩屏别开吉祥,勾着脖子低头,嗫喏道,说话间,豆大的眼泪吧嗒落在鞋面上,晕染一片。
顾玉青眼底神色越发清冷,“你顶着红彤彤的十根血印子在脸上,你和我说没事?你是当我傻还是当我瞎!”
“你是我的丫鬟,这满府里,除了我,没人有资格打你,就算是小少爷,因着我的缘故,也断然不会碰你一个手指头!”
“这里是赤南候府,在自己家受了委屈,连说都不敢说,你以为你忍了委屈就是在替我分忧?”
“旁人只会觉得我无能,在自己家连自己的婢子都护不得周全,如此,越发让人得势,以为我好欺负!”
顾玉青气别人胆大妄为目中无人,更气彩屏懦弱。
明明瞧着彩屏一张让打的触目惊心的脸心头心疼的紧,可话说出口却是不由自主的嗔责。
“奴婢不敢!”彩屏被顾玉青的气势吓得一哆嗦,当即跪下。
顾玉青啪的一拍桌子,“不敢就给我说,谁打的!”
顾玉青这桌子拍的格外用力,彩屏被吓的身子一颤,连想都没想,脱口就道:“婉珺小姐跟前那个眉心有黑痣的婢子!”
话一出口,彩屏立刻懊悔……又给小姐惹麻烦,“小姐,奴婢脸上看着吓人,其实不疼的,奴婢……”
顾玉青阻断彩屏的话,只问道:“她为何打你。”
彩屏只觉得是自己给小姐添了麻烦,一时间支吾不语。
吉祥立在她身侧,急得冒火,“你倒是说呀,让人打成这样,还说不疼,你这哪里是替小姐着想,你这分明是帮着真凶作践小姐!”
彩屏一怔,满目糊涂仰头看吉祥。
吉祥瞧着她茫然懵懂的样子,恨得咬牙切齿,“俗话说,打狗看主人,你是小姐的丫鬟,小姐是赤南候府的主人,她们好端端的打你做什么,打你不就是为了踩小姐一脚!”
“你这个糊涂虫,你什么都不肯说,不是正好帮着她们给小姐添堵!”
彩屏愣愣看着吉祥,心头琢磨,好像吉祥说的有道理。
转头看向顾玉青,瞧着顾玉青一脸愠怒,这才后知后觉体味出来,当即涨的满面通红。
“奴婢方才到厨房送回食盒,恰好婉珺小姐带着她的丫鬟到厨房要一道什么松茸汤。”
“厨房的管事告诉婉珺小姐,府里并没有松茸,婉珺小姐不信,就说厨房管事必定是受了小姐的意,故意苛责她们祖孙。”
“奴婢听她无事生非冤屈小姐,就忙上去解释,她问了奴婢是何身份,越发气恼,就让她跟前那个眉心长痣的婢子打了奴婢。”
随着最后一句话音儿落下,彩屏终是彻底反应过来。
婉珺就是知道她是小姐跟前的人之后,怒气才更大的。
这么说……当真如小姐和吉祥所言,婉珺打她,根本就是冲着小姐的。
是她糊涂了……懊恼又生,彩屏只将头垂的更低,“是奴婢无用。”
顾玉青听她前言后语说罢,心疼的叹过一口气,起身扶了彩屏起来,吩咐如意,“带她去上点药,别落了疤!”
如意领命,带着彩屏离开。
她们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