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麒阳拽着袖口,嚷道:“小爷可是千杯不醉,你也太小瞧你家爷了。反倒是你,那天怎么喝了几口,就醉成那副模样了?”
“我真的醉的那么厉害?”沈兰池惊奇道,“我喝醉了,都会做些什么?”
“你不记得了?”陆麒阳愣了一下,试探道,“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沈兰池摇头,道:“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你偷亲了我一下。”
不知怎的,陆麒阳显出一股悻悻的神色来,好似极是失望。沈兰池见了,好奇追问道:“那天的我可是做了什么事儿、说了什么话?竟叫你露出这般神情来。”
“你啊,”陆麒阳叹口气,一副无奈样子,道,“喝醉了酒便直往我身上蹭,还说些什么‘此生非陆麒阳不嫁’、‘爱极了世子爷’、‘要是敢不娶就杀人’之类嚣张的话,拖也拖不走,按也安不住,可折腾人了。最后,还是我把你背回家去的。”
沈兰池听了,微微窘迫。
这都是什么话啊……
什么“此生非陆麒阳不嫁”……
可这也确实像是她会说的话,也都是她心底的念头。只不过,那天的她借着酒意说出来了罢了。
沈兰池侧过脸去,故作不屑,懒散道:“能背本姑娘回家,那是你的荣幸。再说了,我想嫁给你,又有什么错?只不过现在仍是‘匈奴未灭、何以为家’的状况,本姑娘还有事儿要做呢。”
“一介小女子,装什么霍去病?”陆麒阳来搂她的腰,调笑道,“别玷污了人家霍大将军的威名。”
陆麒阳的手刚搂到她的腰,便听到游廊外传来积雪被踩碎的声音。两人齐齐抬头一看,却看到外头站了个眼熟的人——
陆兆业立在雪中,一袭玄衣。那张从前总是布满淡淡疏冷的面孔上,此刻挂着一分惊愕。
他目光微动,视线紧锁在陆麒阳扣在沈兰池腰间的那只手上。半晌后,他眼里腾起一股怒意来,口中冷冰冰道:“镇南王世子,你这是在做什么?沈家小姐与你非亲非故,你竟轻薄于她?”
说罢,他长眉紧结,身子已是止不住地前倾,上来就要扯陆麒阳的手。
他无法忍受这等事。
那沈兰池是他在父皇面前求也求不来的人,陆麒阳一介纨绔,如何配的上?
就算是青梅竹马,就算是从小一块长大,那又如何?配不上,那便是配不上。
沈兰池见陆兆业靠近,便纵身横到了二人中间,漫声道:“太子殿下,我与旁人拉拉扯扯,那也与太子殿下无关吧?太子殿下至多去陛下面前告发一句,又何必到我面前来充正人君子?”
见沈兰池维护陆麒阳,陆兆业只觉得呼吸一凛,冬日的冰寒都涌入了五脏六腑。
“你在孤面前,为镇南王世子说话,可考虑过后果?”他压抑住眉目间涌动的冷意,死死地盯着沈兰池,紧扣的手指几乎要刺入掌心软rou间。
沈兰池见他神情Yin鸷,也没了先前笑容。她冷笑一声,道:“太子殿下,你在这里为我出头,可考虑过我桐姐姐?她是日后要嫁给你的人,你却要在这儿与我纠葛不清,也不怕丢了皇家脸面?”
沈兰池的字字句句,都如一把剑,刺在了陆兆业的心上。
想到过去发生的一幕幕,陆兆业心底怒意涌动。
本不该是这样的!
沈兰池本该是她的妻才对!
陆兆业看着她身后的陆麒阳,心底冷意愈甚,口中冷然道:“镇南王世子,你最好不要对沈兰池有非分之想,她并非是你高攀的起的人。废人就合该有个废人的模样!”
陆麒阳一扯嘴角,道:“谢过太子殿下指点。”
陆兆业被沈兰池的目光刺的生疼,不想再留在此地,便冷嗤一声,怒气冲冲地走了。
“有病。”沈兰池轻嘁一声,干脆道,“都要娶我堂姐了,还整天想些有的没的!”
“他从前不知珍惜你,后来反悔了,也是人之常情。”陆麒阳收回目光,紧扣住了她的手,“若是你现在不要我了,去寻觅了新欢,我也会如此发狂的。兴许,连那人都会杀了。”
他说这话时,眼底有少见的冷。
见沈兰池被他这副表情吓到了,他又连忙道:“我瞎说的,你不要当真。”一会儿,又扯她向外走去,“我们去御渠那头放炮仗?好久没玩了,有些怀念。”
他一说这事儿,沈兰池就想起来,两个人年少时,确实干过“大过年的朝御渠里丢炮仗”这样的蠢事儿,结果炸的经过的楚帝和宫人满身水花。
后来,仗着两人都是小屁孩,又有“大过年的”这个借口在,两个人才没被楚帝惩罚。不过,楚帝虽高抬贵手,两人在家里却没落得好——陆麒阳被镇南王打了一顿,沈兰池被罚跪祠堂。
“都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一套。”沈兰池嘟囔道,“小心陛下又到这头来。”
“我瞧过了,陛下跟柳贵妃在里头喝酒呢,一时半会儿出不来。”陆麒阳兴致勃勃,道,“难得玩一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