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千里之外的佑永奕都嗅到了这股奇异的香味,陆原更不用说。只是此时他尚将佑将军压在床上,仙物虽香,与他却是无关的。
沉霄从衣袖中甩出九九八十一道符篆,护着雪莲花成型。一个个魔修袭来,他灵气又大半给了雪莲花,渐渐要支撑不住。
雪莲花不消半刻便能化型,化型既成仙。它天生仙物,未成型前不具备攻击能力,妖物修士食之便能一步登天,成为仙人。但它一旦化作人型,那便无人能敌了。
众魔物拼了命般地攻击那护着仙家植物的道士,那八十一道符篆成了一个笼子,将所有术法都反弹回去。道士灵气不够用了,被逼得口吐鲜血时,雪莲花终于觉醒,幻化成一位白衣白发的青年。他衣袖一挥,拥上来的魔物便灰飞烟灭,剩下的也落荒而逃。
“黎宴歌,终于又见到你了。”白衣青年展颜一笑,牵起沉霄的手为他疗伤。
“”沉霄看着这两千年未见的面孔,这千年来,他的心早已无波无澜,到了现在,也只是想:
世上已再无黎宴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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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霄带着白衣青年下山,让他住在自己坤山下的小屋里。白衣青年名为杜灵裕,是他千年前的旧友。
千年前他尚未入道时,有一个俗家名字叫黎宴歌。这名字不像什么富贵人家起的,倒像是什么倌儿馆里起的艺名。他是家里不受父宠的嫡子,父亲宠妾灭妻,他母亲重病,他听闻西北坤山有花入药,可rou白骨起死回生,便不顾一切,一路往西去了坤山。
当年沉霄方十四岁,拼着一口气爬上了坤山,满目都是大雪,却哪有什么花。大雪不留情,他被冻得昏迷,醒来后只见着一个白衣男子,白发胜雪,不似人间人。
醒来他便跪着求杜灵裕救他母亲一命。杜灵裕却摇了摇头,说道:“你母亲已经死了,我救不活。”
黎宴歌起初还不信。等他到了近镇上,看到皇榜上贴的告示,才知晓母亲是真的去世了。自此,他便再没回过北方。白衣仙人给了他一片莫名其妙的叶子后便消失了,待到黎宴歌十八岁时,方再出现。
那时候黎宴歌在药店当伙计,因为脸长得好看,时常有无病也来抓药的女客人。白衣仙人在夜晚的时候出现在他房里,向他讨酒喝。
“说起来,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杜灵裕。”白衣仙人喝着他大半夜从药店大夫那儿讨来的酒,摸了摸手臂。
黎宴歌当时还未识清杜灵裕的真面目,只当他是救命恩人,问名字便答,要什么都给。
杜灵裕整日在他房里睡着。黎宴歌虽然觉得这样貌出尘又一头白发的仙人的确不适合外出示人,可这总该是个仙人?真的是个仙人吗?不能因为他长得不像人就以为他不是人啊。黎宴歌这才怀疑自己的认知,忙完药店的事后,买了份扣rou便回到屋里。
屋里一股异香,他说不上来,似花香似药味。杜灵裕好似根本没睡着一样,突然睁开眼,从床上跳落地搂着黎宴歌蹭了蹭。
“你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
黎宴歌被蹭得头皮发麻,忙推开了他。然后看着杜灵裕凭空变出一大坛酒,就着扣rou大快朵颐。
的确是仙家法术。
黎宴歌无法,就这么让杜灵裕蹭吃蹭喝了两个月。他隐约觉出杜灵裕该是受了什么伤,在人世间躲藏着。
杜灵裕的确受了伤。他为仙家之花,已经开智化形,他就是那朵传说可rou白骨起死回生的花。前些日子他被魔蛇追杀致使受了伤,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却又因为伤口无法愈合,仙气泄露暴露位置,再度引来杀身之祸。坤山回不得,他不能拖累同族。
杜灵裕只能往人间帝王家躲。帝王家的龙气多少可以掩盖一下他的气息。可皇帝一见他的模样,便求着他要长生不老药,他没有,皇帝便将他关入天牢。人欲囚仙也真是可笑,天都没黑他就离开了王城。
他在人间兜兜转转,在靠近坤山的一个小城里碰见一个拿着他叶子的人,还嗅到他身上有一丝龙气,便留了下来。
杜灵裕赖着黎宴歌,霸占了他的床,他的屋,还时常对他搂搂抱抱,不过是为了蹭他身上的龙气,以此掩盖自己的伤势。
又是大半个月过去,杜灵裕伤口开始慢慢愈合,心也开始野了。趁夜风大,他从乾坤袋里扯了块从前在坤山时挡雪的斗篷出来,可以兜住他雪白的发,显得没那么扎眼。
他心血来chao,要去接黎宴歌回家。一路上买了一个rou夹馍、两个烧饼、三个馒头,全吃光了。到了药店门口,看见黎宴歌正在收拾药柜,刚笑着想喊他名字,风声却突然凄厉,有漫天黄沙袭来。
杜灵裕暗道不好,是魔蛇追来了。那蛇足有五人环抱粗,蛇身之长,约有半里,蛇头呈三角形,头边还有银环。
这可是人间。杜灵裕忙打出一道结界,免得波及无辜人类,蛇头向他咬来,他堪堪躲过,将斗篷甩出去,挡了魔蛇一道毒ye。
“杜灵裕,你还挣扎什么,伤还未好,如何是我的对手,便乖乖助我成仙吧!”魔蛇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