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真是好物!”两千年后的杜灵裕仍然是个酒鬼。
那日道士伤重,又几乎将全身灵气都献给了他,两千年的修为积累就这样消失殆尽。幸得他身上的永生之力能令他不死不灭,道士一日是人,便一日不老不死,只当他成仙了,才能脱离这像祝福又似诅咒的境界。
可道士一直昏迷不醒,杜灵裕也没法子。没两日宋夕找来,看见这白衣白发的仙人,被美貌震惊了半刻,又闻到他身上气味,便明白这就是那朵绝色之花。
倒是没想到道士会认识这样的花仙。
杜灵裕看着这牵牛花望着他发呆的样子,觉得好笑。他靠近宋夕,撩起他的发,一下子使那头发变成了花藤。
“你的花瓣,可以酿酒么?”
宋夕的脸腾地便红了。他吓得推开杜灵裕,都结巴了:“沉沉霄还好吗?”
“不太好,不晓得什么时候才醒过来。”杜灵裕抱着肩,倚在门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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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花妖(花仙),宋夕每次看见杜灵裕都会紧张,也许是他太漂亮,也许是他太强大。
“只有花才了解花的美!”宋夕被琅耀压在巷尾,被抱怨着近来他总去看那白乎乎的丑八怪。宋夕不服,努力挣扎,被抓着狠狠地亲,耳畔脖颈都被留下痕迹。
“已经大半个月了,那道士还未醒来吗?”琅耀问道。
“灵裕说他就快醒来了”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你怎么不自己去看一下,长那么白,一点儿都不像个好人!”琅耀无理取闹。
“”宋夕望着他吃醋的模样笑得开心,觉得琅耀像回到了小狼崽的时候,处处都要霸占他,要宋夕眼里只有他。
杜灵裕在屋顶坐着,一边饮着一坛子坤山特有的冽雪酒,一边看着底下巷子里的两个小年轻谈情说爱。
他年轻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种情动呢。当年若是和黎宴歌也来这么一段好像也挺不错。
说起来黎宴歌这小子这么拼命要将他救活,花了两千年时光将他这一点根基养到发芽长大,还直接废了两千年的修为这小子是不是对他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企图啊??
正这么想着,他屁股下的屋里忽然有了点动静。
宋夕也听见响声,连忙向屋里跑去,看见杜灵裕已经将沉霄扶起,顺着他的背部传灵力,修补经脉。
沉霄脸色苍白,病恹恹的,他睁开双眼,暼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宋夕琅耀,皱了皱眉头。
“那虎妖丹,你们还不给那虎妖送去?”
“你伤未好”
“怎么?还想等我伤好陪你去?”沉霄闭上了眼。他知道宋夕不过是担心他,但没必要。宋夕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最后向杜灵裕确认了沉霄会好起来,便和琅耀一同离去了。
“虽然我比起你们来讲年龄太小也没什么积累,但是若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一定要同我讲!”
小牵牛花最后还收了杜灵裕一片树叶,作联络只用。作为交换,他还偷偷给杜灵裕塞了一朵琅耀最喜欢的小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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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霄慢慢养着伤,杜灵裕隔两天便给他传点灵力,填补他饥渴干涸的丹田。
沉霄本想拒绝。他原以为将杜灵裕复活,因果便能就此了结。他原以为他会就那样死去,活了两千年,人世艰难,看过朝代更换,师父也在一场劫难之中陨落,徒弟徒孙没有一个活过五百年的,他虽修道,但那时心中仍有情啊。这情一点一点被时间磨着,长生不老的意义,终归是时间带来的苦楚和无目的。,
杜灵裕日复一日地为他补充灵气。每日输入到饱和了,他便去坤山村子里骗酒。坤山至今有着纯白神灵的传说,也许就是两千年前的他。
冽雪酒骗了十几坛子回来,全堆在院里,有事没事都喝上几口,饮到醉了,便跟黎宴歌说胡话。
什么胡话都说。
“你当年为什么要为我嗝,挡到我前面呢?”
“为报救命之恩。”
“你是傻子么那为什么,两千年后又救活我呢?”
沉霄想了一会儿。
可能是人间太漫长,不想成仙,活着总要有点别的事情做,说不定就能因此而死了呢。
“你是不是喜欢我?”杜灵裕看沉霄许久未答,于是又问出一句。他那张脸仿佛永恒的美丽,即便是醉了,也依然清丽高贵,只有眼中多了些迷蒙的水光。
“修道之人可以有义,却不能有情。”,
“是吗。”
两千年长生不老的时光,总有些东西跟着时间一起沉淀着,越积越厚,成了难明了的执念。
第二日酒醒了的杜灵裕,再不到外头骗酒喝了。在陪着沉霄养伤的日子里,他逐渐学会自己酿酒。
一壶天未明,让时间回到那无数个冬夜,你看着我生根发芽,再长出花瓣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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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夕和琅耀回到城里,到了小茶馆。说书人沅仍像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