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坐在座椅上,袖子下摆被他拧来拧去变成了皱巴巴的一团,曲珩品着茶,看着他坐立不安的模样,垂下了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爷回来了!”大堂外边下人的声音刚刚传进姜云的耳朵,宋淮音就仿佛一阵风般掠了进来,熟悉的气息顿时将他包裹:“阿云,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姜云看着他刚回来风尘仆仆的样子,心中不知是苦是甜,这个人就算有再多的秘密,在对待自己的态度上,没人比他对自己更好。曲珩轻咳了一声,宋淮音转身看到他眼中有些惊讶:“师叔,是你救了阿云?”曲珩摆摆手道:“Yin差阳错罢了。”
姜云这才想起宋淮音之前提过他传书让苗疆的一位师叔过来给他治病,这人眉目深邃,鼻梁高挺,样貌的确有几分异族人的风采,想到两人在青楼有了肌肤之亲,姜云脸色又白了几分。宋淮音见他脸色不好,唤来兰墨先陪他下去休息。
等姜云走后,宋淮音坐下道:“怎么回事?”曲珩喝了一口茶后道:“我进城后闲逛,无意间看到有个哥儿被关了起来,路见不平我自然是把人救了出来,没想到那是你的王妃。”
宋淮音看着他道:“关在哪里的?”
曲珩移开与他对视的目光:“燕翠楼。”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间,宋淮音接着问:“你怎么会跑去那里?”曲珩似乎有些难堪:“你这是在审问我?”
宋淮音轻轻地叩着桌面:“从他失踪到现在,过去了两个半时辰。”
“我中了迷情蛊,去那里找人解毒,他被人下了药关在那里,我以为他是那里的小倌。”
宋淮音的手顿住了:“所以呢?”
曲珩拿出一把弯刀拍在桌面上:“我碰了他。”
“锃——”刀面的反光让曲珩下意识闭了闭眼,利刃破空而来他却稳如泰山不闪不避,耳边一缕头发被削下掉到地上,曲珩睁眼时只看到了宋淮音向外走的背影,“记住,你今天只跟我说了你救了姜云。”
曲珩拿起自己的弯刀,放在手中把玩:“你似乎很在乎他,那么你能为了他放弃你正在做的事么?”
宋淮音的脚步停在了门前:“师叔,你管得太多了。”曲珩不予置否,那个小东西原来叫姜云么。
姜云沐浴完出来的时候,宋淮音正等在房间里,他把姜云按在自己的怀里,拿过长巾给他擦着头发,“这次的事我会查清楚的。”感受到怀中的躯体瞬间绷紧,宋淮音接着道:“这次多亏师叔路见不平救了你,你的毒之后还要劳烦他,阿云这几天要养好身体。”
姜云原本悬着的心落了地,那个人没有说出全部,就像即将问斩的人突然被赦免了,姜云也不知自己现在是喜是悲。宋淮音将他放在了床上,吻了吻他的眼角道:“这次是我的疏忽,以后你单独出门我会多给你派些人,好好休息。”
皇城某处。
上好的瓷瓶在地上裂成了碎片,有人歇斯底里地大吼:“丢了?怎么会丢了!”
“那边传来的消息也是不清楚,据说今晚安排的两个人都晕在了房间里。”
“燕翠楼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了么?”
“还不......不知道。”
“废物!那有什么用!”
“那......奴才......奴才去把贤王妃被掳至青楼的事宣扬出去。”
“本来多给他安排几个男人,等他的孕痣露出来自然会有人发现,到时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现在无凭无据,只是给人送把柄,便宜他了!”
被掳的那次的确给姜云造成了不小的惊吓,曲珩也建议他多休息几天再拔毒,而这几日中,曲珩尽心尽力地搭配药材,见他时也是恪守礼节,两人似乎都有意将那日的事就此揭过。
兰墨陪着他在府内的小花园内散步,姜云性子好,兰墨在他身边似乎也活泼了一些,少年人旺盛的好奇心也显露了出来。
“奴听王爷叫先生师叔,先生貌似也没比王爷大几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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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东宫貌似发生了一件大事,据说楚良娣小产了,好像是李良娣打了他。”
姜云停下来,大昌看重子嗣,但是大多数人子嗣并不兴旺,这与大部分哥儿体质不易怀孕有关,就算是当今圣上,后宫有那么多哥儿,也就才四个孩子,更不要说普通百姓,因此谋害子嗣可以说是大罪了。姜云比划道:“这是真事?”
兰墨低声道:“是真的,不过李良娣为什么打他也很蹊跷。”
走过一段青石小路,看见宋淮音已然等在了那里,他拉过姜云的手道:“陛下传我们两人进宫。”
姜云一愣,皇帝经常传宋淮音进宫,其中原因他自然是清楚的,可这次为什么还带了自己,宋淮音拍着他的手安慰道:“别担心,不会有什么事。”
到了皇宫,一个太监迎上来道:“之前皇上交由贤王爷负责编撰的文集出了些问题,皇上要您先去看看。”宋淮音捏了捏姜云的手,让他放心,先跟着一个小太监离开了。那个传旨太监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