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请柬递到了姜云的面前,大总管禀报道:“国子监祭酒年大人之子两日后出阁,邀请王爷王妃前去作客。”姜云对兰墨比划了几下,兰墨回会意道:“王妃问这位年大人与王府关系如何,应该如何备礼?”
大总管回道:“虽然年大人只是从三品的官员,比起王爷官品要低一些,不过他曾做过王爷的老师,还教导过两位皇子,在士族中威望不凡,以文雅之物为礼较为恰当。”姜云点点头。
一个敲门小厮进来道:“先生那边药浴已经准备好了,让小的通知王妃过去。”这几日的休息姜云的身体状态也调整好了,曲珩把拔毒需要的药材也准备充足。宋淮音特意为他拔毒在后院开辟了一间比较幽静的房间,进去时浴桶里溢出的热气卷携着药香扑面而来,曲珩指了指那个浴桶道:“进去泡着吧。”
姜云看了看那桶黑漆漆的药水,有些犹疑,曲珩将手放进去拨了拨水道:“水温正好,你别看它的卖相差了些,但是对身体是极好的。”看见姜云仍然没有动,曲珩道:“我去准备一下工具。”说着就去了纱帘后面。
姜云这才除了衣物,坐到了浴桶里面,这药水虽然看起来黑乎乎的,让人觉得不适,但是泡进去以后感觉整个人的身体都舒张开来,身体由内而外地涌出一股暖意。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姜云转过身看见曲珩提着药箱走过来,他下意识将身体往下一沉,没想到用力过猛,呛了一口水,那又浓又苦又涩的味道令他有些难受。
曲珩赶紧递了一杯清水给他,撇过眼道:“又不是没看过。”姜云没接他递过来的水,他又补充道:“哥儿的身体与普通男人的身体上半身并无不同,我是大夫,人体图谱早看过不知多少回了。”
姜云接过水漱了漱口,他当然知道在大多数大夫眼中人的身体都是一样的,可是他与这个人曾经发生过那么亲密的关系,这多少让他有些尴尬。
曲珩一边拿着木瓢舀了药水淋在姜云裸露的肩膀上一边道:“你身上的毒在身体里待得太久,也多亏你命大,你服用的避子药最近也不要吃了,那个与我配的药汤药性相冲。”
姜云闻言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曲珩,曲珩也是微微一惊:“怎么了?水太烫了吗?”
姜云摇摇头,他之前自然是怀疑过自己为什么一直没有怀孕,按理说他的孕率是极大的,现在一切有了答案,有人给他吃避子药,指甲轻轻地刮着木桶,有些被忽略的小事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每次与宋淮音同房后他都会喂自己喝参汤,那汤里是不是就有......
曲珩见他神色突然变得难看,想了想自己刚刚说的话,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脑海里,他试探道:“你不知道自己吃了避子药?”
姜云依旧低着头没有回应他,但是曲珩已经从他的反应中知道了答案。姜云知道其实自己应该庆幸与宋淮音不曾有孩子,可是突然知道了这个事实,心里却又难免有些失落。他的目光追逐着宋淮音的身影,在发现了他不堪的隐晦之事时心中痛苦无奈,然后默默地封闭自己的心,却又因为他对自己的好而情不自禁欢喜,姜云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人。
曲珩在药囊里翻了翻,拿出一块姜糖放到了姜云的眼前,姜云不解地看着他,因为方才一直低着头,眼睛被水汽熏得红红的,曲珩轻咳了一声:“这个糖是我从苗疆带过来的,它的名字跟你一样都有个姜字,初尝很甜,吃到最后微微有些辣,你不要哭。”
姜云呆呆地看着那块糖,他没哭呀,这是被当成小孩子哄了吗?糖块入口,口中原本的苦涩被丝丝甘甜覆盖,曲珩见他像只小兔子一样啃着糖块,不禁伸出手摸摸他的头:“如果有机会,我带你去苗疆,刚出炉的姜糖更香更甜。”摸完才发觉自己有些失礼,补充道:“身为长辈,关爱晚辈是应该的。”
等姜云把糖吃完,曲珩拿出银针道:“我要在你背上施针,把毒素引出来,可能会有些疼。”
姜云听话地转身,将头发拢到身前,露出一大片光洁的背部,曲珩觉得自己被那一片雪色晃了一下,稳定了下心神,看准xue位扎了下去。一开始只是有些微微刺痛,渐渐地姜云觉得血ye都朝着背部涌去,那种皮rou被牵扯的痛感让他紧紧地抓住了浴桶的边沿,原本被热气蒸腾出的汗水也变成了因疼痛而冒出的虚汗。
不知是何处传来悠扬的笛声,姜云看到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片浓雾,他努力地穿过浓雾,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秀丽的山涧,潺潺的流水自山腰蜿蜒而下,他靠近了些,鲤鱼跃出水面,鳞片在阳光下反射着银色的光芒,溪旁的柳树摇晃着柔韧的枝条,与游鱼共同投影在水中的一块白石上,宛如在互相追逐嬉戏,姜云看着这一切,心情随着水流的叮咚声变得越来越欢快。
睁开眼时,曲珩正按着他的肩膀轻声道:“别动。”银针被拔出,浴桶里的药水失去了那芬芳的香味,反而带了一种难闻的腥气,曲珩叮嘱道:“你需要药浴施针三日,之后药汤调理即可,如果身体不舒服要及时来找我。”
两日后。
姜云跟着宋淮音前往年府,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