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的几日,谢凛祺都晚眠,还把守偏殿的几名太监,都唤了过来,往往都要强忍着倦意,守到三更天,小贵子在他身边伺候多年,哪能瞧他这副模样,好声好气地劝着,保证绝不会放一个贼人进来,谢凛祺才上塌,眯着眼睛支吾吩咐:“都看好了不、不然要你们的脑袋”,说完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就睡着了,惹得小贵子低头发笑,轻手放下纱帐,退出内殿。
说来也怪,接连的几日,陆尧都不曾来,倒显得接连几日都守着宫门不肯睡的谢凛祺,有几分盼着他来的意味,如此一来,谢凛祺心里对陆尧此人的不满又多了不少,还遣了小贵子去将军府打听,打听来的消息,皆是陆将军已三日不曾出府,于府处置公务,连友人邀约也未曾见,总之是勤勤勉勉。
谢凛祺正在宫墙苑中,侍弄那几株新开的芍药,也不知是否种得不太对,当真娇贵得很,宫人门细心照料了三年,才结了这么几朵,幸得花貌还算盛,没白费三年功夫,听着小贵子打听来的消息,嗤笑了一声,道:“倒十分会作模样给外人看。”
小贵子没敢应声,近日好脾气的三皇子,脾性有些不太好,只能小心揣度:“那原本守着偏殿的几名奴才,夜里可还来守着殿下?”
提起这个,谢凛祺不免有些忿忿,瞧着盛开的芍药,竟也觉得烦了,甩手要进内殿书房读史书,摆手道:“不必了,小贵子你也不必守夜。”
小贵子哪能依从,先他一步打开殿门,为难道:“那可不成,皇上要知道咱奴才们不守夜,就是十条命也不够问斩的啊,要是真进了贼人,只怕是九族都要受牵连。”
谢凛祺已经坐在檀木书桌前,小贵子赶忙拿起一旁的漆木将窗牖撑起,光线透进内殿,明亮更甚,小贵子瞧着谢凛祺就是恼了,察言观色道:“奴才听说御膳房新入了一批莲子,是恰时候的那一茬,做了燕窝莲子羹给各宫娘娘消暑,听说加了细冰糖又拿冰凉过,殿下可要奴才去取上两碗?”
谢凛祺心里头正烦着陆尧这厮,天气又烦热难当,听清小贵子的话,不免有些心动,眼神仍瞧着书卷,不情不愿般点了点头,末了还加了句:“快去快回罢。”,见状小贵子面色稍缓,抹了抹额头的汗,笑着应声,出殿门时摆手招呼两名太监,道:“没见殿内的冰都化了,还不快去冰窖里取些新的。”,两名太监得了令赶忙往后殿冰窖去,小贵子扭头瞧了一眼谢凛祺,见他皱起的眉头松下,这才长长呼了一口气。
暑季入夜,空气中的暑热昏昏沉沉般不散,甚至从地面催生出不少,黏着肌肤,化为温热的薄汗,叫人心生燥烦,内殿摆了大坛冰块,谢凛祺仍觉得烦热,掌亮灯烛,读了一会书,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伴随着谢凛祺的入眠,殿内重归于平静,芙蓉灯盏上,红烛静悄悄地燃着,一缕轻微的破风声后,其一灯盏烛火熄灭,帐帘被无声掀开,殿内的平静被打破,一番衣料悉索之声,传来谢凛祺微急喘息声,借着窗牖透进的皎白月色,却是陆尧被谢凛祺压在身下钳制,动弹不得。
眼前的谢凛祺,细腻温凉的乌发没了玉冠的束缚,在雪白的亵衣后纠纠缠缠,衬得谢凛祺肤色如雪,脸颊因方才的压制染上几抹红,沿着白皙的颈子往下,陆尧甚至能看见谢凛祺胸前红珠一般的ru首,有几缕乌发溜过腰侧,触碰陆尧的手指,轻抚酥麻,谢凛祺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合着这种酥麻之感,要细细密密地绕到陆尧心里一般。
只是谢凛祺凤目微凛,陆尧处境着实不妙,他的小丫鬟当真难伺候呢,脾气差极了,若是眼里挂着潋滟水光,泪盈盈地抬高胸膛,又羞又无措地将胸前的ru珠凑来,小心翼翼任他为所欲为,那他陆尧,便是任他消遣,便是何事都依从了,可他的小丫鬟,是长了爪子的猫儿,不是软人心的白毛兔子,陆尧看着恼怒的谢凛祺,只好笑道:“乖心肝儿,你莫要将我怀中的荷花压坏。”
谢凛祺一口气憋在喉头,翻身从陆尧身上下来,毫不客气地踢了陆尧一道,道:“出去。”
陆尧不依,拉过谢凛祺白玉手指,将怀中荷花花株放了进去,要他好好攥着,谢凛祺红着一张脸将手抽出,瞧着含苞待放的荷花,恼怒地瞪了陆尧一眼。
陆尧吃准他舍不得将荷花给扔了,谢凛祺也当真舍不得,他爱花惜花,那几株芍药都命人好生照料,好不容易开了几朵花,也不舍得摘下,虽恼陆尧,却也将荷花放进了盛水的白瓷玉瓶中,悉索钻进杯中,闷闷道:“出去。”
屋内剩余的那枚灯盏,在陆尧退出时熄灭,屋内又重归寂静,谢凛祺折腾一番,不免又烦热起来,账自然记在了陆尧头上,陆尧武艺远在他之上,若是不愿受他钳制,他自然不能压制他,可方才他又心甘情愿被他所制,亦算这厮还有几分驯善之心,谢凛祺别扭地想。
往后的时日,陆尧不时趁夜前来,谢凛祺亦不似从前那般防着他,倒不是谢凛祺不愿,只是这般显得他将陆尧放在心上,他可不愿,陆尧不过一介武将,何须他纡降皇子身份,放着塌而不眠,整日念着他来与不来,谢凛祺有心防着他,陆尧那些个下流之举自然不能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