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烦闷的暑热大都消殆,天气凉爽,竹鹤宫苑内的五株丹桂,都开了满树的桂花,花色如染重了的胭脂,殿内的宫眷摘了许多,要给谢凛祺制桂花糕食,夜里则香气更深,梦里都是甜腻的桂花香气。
初秋,是围猎的好时节,这也是大胥每岁的传统,三品及以上官员方能参加,猎场在皇城郊外,素日派人看管,此时此刻,林里的猎物想来都攒了一身过冬的膘子,只只都毛色油亮。
秋猎的规矩不似宫宴般规矩繁多,略随意些,伊始照例是由胥帝祭天,祈求来年风调雨顺,猎物也如今年般肥美。头一场围猎自然是胥帝及几位心腹大臣,陆尧亦在其中,胥帝今年五十又四,可必是胥帝所获猎物最多,就连陆尧,也只能屈居其二,所获猎物较之胥帝,少了许多。
胥帝带出的后宫娘娘,及官员女眷,同几位皇子一同,则于露天帐营赏歌舞,谢凛祺在宫内长大,对于此情此景,自是万分熟悉,心下厌烦得很,谢凛祺捏起一枚葡萄入口,扭头瞥了一眼他的七弟,谢凛轩眼眸瞧着舞姬,显然心思却不在此,察觉谢凛祺的打量,扭头朝他颔首,唤了句:“三哥。”
儿时,谢凛轩常这般唤他,谢凛祺也笑礼回之,应了句:“七弟。”,而后,便不再有交谈。
胥帝跟前的三位皇子,只有谢凛祺一人及冠后仍住于宫内,他的生母是当朝的皇后,太后的侄女,同胥帝有着青梅竹马之情谊,执掌六宫多年,甚少犯错,七皇子则封了府邸在城内,朝中之人,自然拿两人相较,就连七皇子早逝的生母,都逃不过。
谢凛祺盼着的便是稍后的一场,那是皇子与重臣之子参与的一场围猎,就在胥帝之后。
约么一个时辰,胥帝为首的一众大臣便乘胜而归,谢凛祺一瞧,当真得了不少,陆尧站于胥帝右后侧,自古以右为尊,身份不言而喻,瞧着谢凛祺,唇角内陷,分明是一副高兴模样,谢凛祺不作理会,恭贺胥帝:“父皇好身手。”
谢凛祺的恭贺是其中最简单的,很快便被其余大臣的赞美之词盖过,先行离开去了后边的营帐换装束,出来时,谢凛轩早他一步换好,立于一群重臣之子中,颇有几分胥帝当年的意气,谢凛祺朝他含笑颔首。
一个时辰后,皇子们回营,出乎陆尧的意料,所获猎物最多的,竟是七皇子。
陆尧瞧了一眼谢凛祺,瞧不出异色,谢凛祺却在这时候开口道:“父皇,难得出宫围猎,儿臣想骑马散散心,。”,谢凛轩闻言瞥了他的一眼,随即望向胥帝。
胥帝最为宠爱这位皇子,似猜到答案一般,群臣愣神不过片刻,便又各自交谈去了,胥帝果然答应,谢凛祺身着劲装,抓鞍上马,一气呵成,身影逐渐消失在翠色山脚,陆尧朝身旁的副将耳语,遣了两枚心腹紧跟。
谢凛祺道是去散心,便是当真去散心,他作为父皇的皇子,阿谀奉承的话听过不少,今日的围猎又入耳不少,心下烦闷,才骑马散心,马蹄的“踢踏”声合着马儿的嘶咛声,响彻重归寂静的山林,惊掠深处的山鸟,谢凛祺绳拍马腹,马儿便跑起来,马蹄轻陷软泥,倒也有几分豪情,直至出了些许薄汗,才勒绳停下,循着方才围猎的记忆,将马儿牵至水源处饮水。
不多时,身后再度响起马蹄声,谢凛祺未回头,便知是陆尧,他晓得陆尧怪紧张他,有一回他访将军府,没跟陆尧招呼,便去了池塘喂红鲤,就在假山里,陆尧竟是遣了十名家仆来寻他,寻着他了,又无可奈何,只得板着脸,那副咬牙切齿又不得不往里吞的模样,谢凛祺可记着真切,谢凛祺念及此,抚着马颈鬓毛,勾唇轻笑,至人脚步声渐近,才开口:“快把你那些个暗卫遣走,我可无需他们看着。”
陆尧一摆手,上前将人揽入怀,胥帝也遣了暗卫,不过被他的暗卫使计支走罢了,如此一来,此地便也就他二人,陆尧也就无所顾忌,循着衣袖去抓他的手,谢凛祺挣了挣,终究是没躲,陆尧当下心悦,笑着道:“祺儿输了围猎,不悦?”
“输与不输,当是依存着的,七弟既想赢了围猎,那我便让着他,他心欢喜,我亦欢喜。”,谢凛祺恼他这般亲近之举,可被他抱着,却又生了几丝说不清道不明心绪,心下亦算欢喜,便也随他。
陆尧通晓他的意思,面上笑意更浓,凑唇亲人耳垂一口,道:“祺儿倒是万般聪慧,一点也不愚笨。”
谢凛祺被他亲的耳根发烫,屈肘退出陆尧怀抱,万分不自在地喝他:“陆晏清!”
“祺儿,你终于肯唤我的字,这般唤多亲近。”,陆尧眼见着他要跌落浅溪,忙伸手去拉,笑着道。
“若不是你无赖般不依不饶,我断不会唤唔!”,话未说完,余下的便被堵在了唇腔,陆尧将他拉回,瞬势向后倒去去,黑色劲装刮蹭黏腻青苔。
谢凛祺不曾料到陆尧此举,片刻愣神的功夫,就被陆尧撬开唇舌,舌尖与舌尖相抵片瞬,陆尧便错开,舔弄他温热的齿列,谢凛祺甚至来不及发出声音,黏腻的呜咽就化为微急的喘息,谢凛祺半仰着下巴欲要脱离陆尧的钳制,却被陆尧强硬地拉回,勾着唇舌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