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洞府的出口毁去不少,苏阳安没了莨遗协助免不了绕弯路。
白虎走一会奔一会,一旦吴秋成没看严实,就能一下子跑个没影,实在是个祸害。而濮阳子书又是个睁眼瞎,只能攥着苏阳安的袖角亦步亦趋地跟着,是以苏阳安脚步慢吞吞的,不敢走快。这架势,若非他们一行人身上脏乱,倒以为是出门游玩来了。
“并无大碍。”濮阳子书婉拒苏阳安的搀扶,靠着墙站起身来。吴秋成走过来,见他神色尚好才松一口气。濮阳子书向他道谢,吴秋成答:“我见这洞府诡谲,幸有苏仙师在。如今大虫已经找着了,只是听苏仙师提起洞府内有妖道踪迹,当务之急是要寻到濮阳仙师走失的徒儿。”
复元揉着手里空白的传音符,沉沉地发笑,另一手掌心上全是精水白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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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走了许久,竟见一拐弯的洞道半塌,一大半的地面斜斜地淹没在水里。
复元沉默一下,然后波纹中传来瓮头瓮脑的答话:“之前地崩山摇,我掉进水中,现下才刚清醒,也不知道被水冲刷到何处。”顿顿又道:“此处看着像个天坑。”
在引光符的照亮下,濮阳子书一身脏污,满是血迹,苏阳安以为他伤得重,唤了几声才得到回应。
洞道阴暗,苏阳安一直以引光符照明。濮阳子书赤着上身就在不远处,水面被引光符照得一面黝黑一面波光粼粼,只要稍作留意,那结实的臂膀以及宽厚的脊背就能收入眼瞳。
自有了苏阳安,一路下来平平顺顺,吴秋成大大感慨幸得贵人相助。
濮阳子书的躯体不单薄,反之浑身都是紧绷有力的肌肉。体修秦三岚与他交好,两人相互间切磋也是常有的。自濮阳子书没了法力之后,秦三岚一度赶着他往体修的路子上走,只是精粹没学多少,皮毛还是留下来几分。
白虎生性怕水,刚入水就拼命凄厉嘶吼,头左摇右摆一下子便挣脱了吴秋成的手!吴秋成大喝一声,一跃跨上白虎脊背直按着虎屁股往水里塞,手也不得闲,一边忙着压制一边忙着揉搓那堆脏皮毛,十分累人!
过了片刻,复元微喘着气的声音低低地自波纹中传出。
濮阳子书眉头虽然皱着,但是火气却因此消了大半,随意应了声,说:“你好好待着,师傅来接你。”
苏阳安第一时间看见前头的濮阳子书,他靠坐在一旁,不知清醒与否。他箭步上前想要将扶起对方,熟料手才刚摸到濮阳子书的手臂便被无声推开。
吴秋成苦恼道:“只是这地下弯道无数,怎么寻人才好?”濮阳子书沉吟片刻,忽而灵光一闪答道:“我徒弟身上有我绑定的传音符。”
吴秋成顿时喜出望外,不肯走了。
现下白虎那身皮毛又是沙又是泥,完全看不出一点白来。偏偏它忒爱围着吴秋成黏糊,一身腥臭味把吴秋成熏得够呛!一见水面清澈,而靠近洞道的区域水深并未及腰,吴秋成二话不说先把外袍脱下,压着缩在最后头的白虎脖子一使劲,直把这庞然大物拖入水中!
传音符波纹终于荡漾消散,通信也断了。
苏阳安说:“我收纳袋中有备着传音符。”说罢便取出来让濮阳子书滴血绑定,刚催动灵力,符咒的字纹就像水波状荡漾起来。
附近寻觅的吴秋成听闻叫唤,甚为高兴,带着苏阳安就往声响那头奔去。不多时,终于在一处洞道中发现狴犴的踪影。
濮阳子书挪挪腿,听到苏阳安问:“濮阳仙师可是安好?”青筋微微暴起,他一肚子暗火无处发泄!他腿间依旧黏糊,也亏洞道在埋在地底多年,空气中常年有发霉意味,不然就靠修仙人灵敏的五官辨识,啥幺蛾子不能都辨个清清楚楚!
虽然水花四溅的声响虽然夹带着兽鸣与人吼,濮阳子书依旧欣然向往。他身上都是皮肉伤,毕竟是修仙人的体魄,早就愈合了,但身上的素衣带着血混了汗,黏在皮肤上十分不好受。之前想清洗也是难事一桩,只好一路忍着。
只可惜现下复元不在,诸多不便。再三犹豫之后,他还是摸索到水边去,苏阳安连忙过去给他寻了个浅水的地儿。水面刚到大腿处,他脱了上衣,发冠也忘了解开,直接就弯身捧了水洗一把脸。
濮阳子书一听妖道二字,顿时慎重其事。毕竟复元修为低浅,若真碰上妖道,估计小命堪忧。
吴秋成大喊一声:“大虫!”狴犴才应一声,白虎就兴冲冲挤出来,硬把狴犴弄下去。它撒腿迎上去,埋头蹭得吴秋成连连后退。
“弟子知道。”
“师傅!”声音沙哑低沉,略带喘息,似乎危在旦夕的垂死求救。
苏阳安之前一路走来心思倒是纯正,如今才看了一
濮阳子书青筋又暴起一寸,并未回答;吴秋成还以为他身有不适,便应道:“可是濮阳仙师弟子复元?我是菩提观上吴秋成,濮阳仙师正与我一道!你现下在何处?”
濮阳子书这才问:“才刚醒?”
复元利索答道:“刚刚被惊醒,便发现身在此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