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两人果然在这深山之地住了三天。言非离夜夜去那个温泉浸泡疗伤,北堂傲少不得跟着他,在那温泉里颠鸾倒凤一番。
经历了华城牢狱之事,拒绝之心早已动摇。后又被北堂傲逼出了真心话,言非离也不再掩饰自己的心意。他是个男人,自然也有男人的欲望。门主是他心心念念了九年的人,初时对他的忠诚、仰慕、眷恋,自鬼林之事后终于变了质,何况二人又有一个离儿。
言非离本是个有些死心眼的人,既然早已知道自己对这个人有斩也斩不断的情结,现在又隐居在这深山大林里,便索性一味由着他去了。
北堂傲搂着他,两人躺在温泉池边。这几天这里倒成了他们的栖息之所。
言非离突然问道:“门主,我们差不多该回去了吧?”
北堂傲卷着他的头发在指尖玩弄,漫不经心地道:“你很急着回去吗?”
言非离默然不语。现在这种日子,与北堂傲在一起,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顾虑,对他来说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他又怎么可能会念着回去?只不过有些事,总是要做的。
北堂傲也不用他回答,道:“你身上的毒是解得差不多了。算算日子,也该回去了。不知道那家伙准备的怎么样了?”最后一句倒似自言自语。
这温泉水确实神效。言非离中毒不深,连着几日的浸泡,加上北堂傲的内力相助,迷陀仙的药效倒真的散去了七八成。
“门主,你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非离,你真的愿意跟我回总舵吗?”
言非离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却只是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门中现在是多事之秋,你身为北门门主,定有许多事要处理。”
“非离,有时我真搞不懂你。”北堂傲撩起他乌黑的发,叹道:“你明明这么爱我,这么想和我在一起,却从来不说,只愿默默守候。这会儿我愿意留在这里陪你,你倒急着要走了。”
言非离猛然涨红了脸,一把推开他的手,斯斯艾艾地道:“谁、谁门主你胡说什么!”
北堂傲呆了片刻,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一把拥住他,道:“非离,这个时候难道你还想不认吗!”
言非离觉得自己都快烧着了。几分尴尬,几分羞恼,但更多的,竟是从心底里涌出的浓浓的幸福之感。
走出深山,言非离最后回头望去一眼,只见山雾弥漫,幽谷温泉,青山碧绿,都似蒙上了一层薄纱。这三天的幸福,也好似这终年飘缈的浓雾一般,始终笼罩着一层Yin影,让人看不真切。
“走吧!”北堂傲一声喝斥,墨雪飞奔起来。
言非离收敛心神,扬起马鞭,紧跟其后。
第二日傍晚,他们比预计的晚了两日赶到北方边境,却正好见到两军对峙的局面。
一边军旗飘扬,赫然是滇人与越国的两国联军。另一面,虽然飘扬着代表天门的飞龙旗,但是更多的,却是一列列明黄色的军旗,上面绣着大大的“文”字!
言非离暗吃一惊。这分明是文国的轻骑大军!
一支小分队出来,将他们接进文国的大军里,二人刚刚下马,便听到一个声音:“啊呀呀,有人迟到了!”
久违的轻佻语气,满不在乎的态度。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正是东门门主东方曦。
“怎么回事?你们比预计的晚了整整两天!”西门越走上前来,不悦地道。
“啊呀,人来了就好了,总比空等一场好啊。”东方曦却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有点事耽搁了一下。”北堂傲轻描淡写地回答西门越,转向东方曦,“这次你很准时。”
“难得你求我,做哥哥的总要给你几分面子。”东方曦笑道。
北堂傲淡淡一笑,回头望望远处的越国大军,淡声道:“上好的肥rou送到嘴边,难道你会不吃么。”
东方曦耸耸肩:“那可不一定。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大方。既然如此,我便不客气了。不过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啊。”
“我自然不会后悔。你又什么时候客气过。”
西门越上前打断他们:“好了好了,正事要紧,你是要去休息,还是和我们一起商量进攻对策?”
北堂傲看了东方曦一眼,淡淡地道:“路途奔波,我有些累,想去休息一下。”
东方曦挥挥手,招来一名军士,带他和言非离去休息了。
“门主,你是不是与东方门主达成了什么协议?”大帐内只有二人时,言非离问道。
“是。”北堂傲见他面色凝重,不由笑道:“感兴趣的话,你便猜猜看。”
言非离在门中多年,对几位门主也颇为了解。南宫晏虽然现在好像是天门的实际掌权者,但实际上他却是整个天门里最无野心的人。他执掌天门,只是因为生性认真、极富责任感,因而不得不为之。其次是西门越。他性情疏狂,为人不羁,虽给人霸道狂放之感,但其实倒并不醉心于政务与权利。说起来,他倒是整个天门里最像江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