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着的眼在看到赵炎昱的脸时,明显有片刻的呆滞。
“赵炎昱?”
赵炎昱正抬着的手便冲着他摇了摇,而后讪讪又强装镇定地将自个儿的衣领收了收,思绪却转得飞快。
昨日还要同自己讲身份,今日叫他的名字叫得这般顺溜,这形势到是挺好的。
林晏君的脑子还有些转不过弯来,看着他掩衣领的样子,瞄到了他胸口一寸肌肤时,顿时清醒了过来。
“你怎会在我房里?”
他此时才发现自己半趴在他身上,忙不迭的起身,手撑在他的胸口支起了身子,一时未控制住手劲儿,将赵炎昱按得险些岔了气。
他捂着胸口咳了两声,也不起身,只是抬眼看着盘腿正襟危坐在床榻内侧的林晏君,委屈地说道:
“昨儿个晚上咱们不是喝酒来着么,说好了不醉不归的。”
林晏君记起来昨日他们二人的确喝酒了,却全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屋的。
反而是赵炎昱方才被他这么一质问,倒又想起一些片断来,好像是林晏君先喝趴下了,是他搀扶着他跌跌撞撞的进了内室。
扶着他上了床榻后,他原本是想仗着自己的酒量比他好上那么一点点而回自个儿房去的,结果不想被他拽住了领口一拉,自己就顺势赖在他的床上,干脆睡死了过去。
所以说,也不是他死赖在他这里,明明是他留自己来着。
赵炎昱替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心安理得的继续躺在他的床榻上不动弹。
“那个,既然都醒了,那就赶紧起身吧。”
林晏君捏了捏眉心,忍着头部传来的阵阵钝痛,轻声说着。
然赵炎昱只是将双手枕入脑后,打了个呵欠闭眼说道:“我还没睡够呢,再容我睡会儿。”
他莫名觉得林晏君的床榻比他睡的那张舒适多了,难怪他能一夜好眠安睡到天亮,此时身心舒畅的都忍不住想高歌一曲。
一眼就瞧见他扬起的唇角,林晏君无奈地叹了口气:“要睡也回你自个儿房里睡去,让人瞧见你在我房里算个什么事?”
赵炎昱睁开眼,侧头看向他:“说得我好像有多见不得人似的,你又不是半夜偷人了。”
林晏君闻言,险些气得将他一腿踹下床去,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他又说了起来。
“你也不想想,昨夜你喝得稀里糊涂,还是我把你背到床上的。再说了,你夜里这睡相可真不好啊,我险些被你踹下床去,还有,你压了我大半晚上。”
林晏君当真要被他的话气晕过去,他夜里的睡相好不好,自个儿还真不知道,但想来也绝不会如他说得这样吧。
然,他还未想好怎么回话,原本躺着的人突然一个利落的翻身,伸出双手搭上他的肩头,用力一推将人压制在床榻上。
“你做什么?”
林晏君被他突然压倒自己的动作吓了一跳,蹙着眉头紧盯着此时趴伏在自己身上的人。
“做什么?你压了我大半夜啊,我打小就没被人压过,自然得压回来才行。”
赵炎昱嘻皮笑脸地说着,真要计较起来,昨儿个他拽自己领子的那一把时,到是自己先将人家压了一回,然从时间上头算,确是他被压得时候儿更久些。
想他堂堂一个王爷,怎能让旁人压一头呢。
“庄主,笙儿进来了。”
彼时,门外忽然传来笙儿的声音,两人下意识地看向房门口的方向。
赵炎昱不晓得林晏君与笙儿这对主仆平日里是如何相处的,只是依着他与张安的相处之道,觉得笙儿在未得主子的回应之前应是不会私自进来的。
然他却估错了这对主仆。
林晏君回神,正要阻止笙儿进来时,房门已被人自外推开,随后便听得哐啷一声,笙儿手中端着的铜盆掉在了地上。
赵炎昱是亲眼看着铜盆被笙儿摔在了地上,而下一刻,他被身下的林晏君一个大力重推,径直从床上翻落在了床踏板上,继而滚落于地。
“奴婢这就出去。”
赵炎昱掉落在地发出的声响也惊醒了笙儿,忙蹲下身捡起了铜盆夺门而出,看得他一头雾水。
他揉着痛处,从地上爬起身来,这厢林晏君也从床榻上下来,转而看着他的动作,眼中闪过一抹纠结。
“我说笙儿为何每回见着我都同见了鬼似的。”赵炎昱未多想,只是下意识地觉得笙儿是因着见了自己才落跑的。
话毕,偏头便看到林晏君冲着自己翻着白眼,不晓得自己又是哪里说错了。
虽说如今民风开放,京城里有得是好男风之人,朝中也不乏养了兔儿爷的大官,赵炎昱对此事亦无甚成见。
只是他全然忘了无妄山庄里的人长年居于山中,哪里晓得眼下的世俗民情。
笙儿见着赵炎昱压着自家的庄主时,还着实犹豫了一番,想着是否要叫人来救庄主,她下意识地觉得赵炎昱好男风,要对庄主用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