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这样,”白川心疼坏了,手忙脚乱、又亲又抹地给他擦眼泪,安慰道:“我很快就回来,真的,我保证!”
“不行!我不许你走!”秋禾把人死死地抱住,头埋在白川怀里呜咽不止,“我不要听你的事了,行不行?……以后我也不瞎问了,你不准走!不准走!”
白川满心甜蜜又酸涩,无计可施,只得说:“好,我都听你的。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先进屋好不好?小心着凉。”
百般哄着劝着,两人才终于到屋里去了。看着秋禾钻进被窝,白川准备回自己家,秋禾却死拉着不放,他只好也脱去外套,躺在秋禾旁边。
秋禾哭过一场,又满腹心事,本来睡不着,但看到白川躺下后,一副无所介怀的样子,且上床不久就睡着了,心里跟着也安定下来,听着旁边人一下下沉稳的呼吸,没多久,终于也睡着了。
听到秋禾睡沉了,白川才睁开眼,眨也不眨地盯着旁边人的睡颜,目光掠过那光洁的额头、卷翘的长睫、小巧的鼻头和绯色的嘴唇。他几乎把一生的勇气都攒在一起,才拿得开搭在自己身上的那只手,悄悄起了床。
这是我的心上人。他回头看了最后一眼,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狩龙
第二天一早,沈宝成心事重重在厨下忙碌,就听堂屋门吱呀一响,——他家那只喜欢赖床的小冻猫,今天竟没要人喊就起来了。
秋禾站在院子里,脸也不洗,牙也不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副要出门的样子,对沈宝成说:“外公,我到银杏林去找找白川。”
昨晚白川一夜没回,沈宝成心里也惦记,可他腿伤未愈,也只有坐在家里干着急的份儿,听秋禾说要去找人,想了想便说:“也好,你去银杏林看看,等会儿我再到镇上问问,……等等,吃了早饭再走!这天看着只怕要下雪,你空心吹冷风,当心感冒!”
秋禾摇头,转身朝外走。沈宝成见他蔫蔫的没什么Jing神,不放心起来,从锅里拿出个热馒头,瘸着一条腿追上去塞给他,又拿手在他额上贴了贴,还好没发烧。
秋禾一看就没睡好,脸上无颜寡色,一双眼睛却有些红肿,沈宝成看了,心里一惊,忙柔声问:“禾,咋哭了?跟外公说说,到底怎么了?”
秋禾摇头,那神情却仿佛要立刻哭出来似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笑笑,说:“我没事,……大概是睡太晚了,外公,我走了,去看看就回来。”
说完,他两手捧着个馒头,慢慢朝镇外走去。那背影单薄消瘦,似乎一阵大风都能刮走。
沈宝成站在晒谷坪上,心里各种惊疑不定,怔忡了半晌,又不放心秋禾一人出门,忙唤出沈大圣,唆它追了上去。看着一人一狗渐渐消失在小路尽头,老头子才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屋里。
在秋禾朝着银杏谷出发的时候,花娘娘家门前,江家几弟兄也已经把所有装备搬上了车,几辆越野车向凉石镇深山开去。
车在凸凹不平的山路上一路颠簸,终于再也无法前进了。江天枢从车上跳下来,看了看前面的密林,又回头看着狩猎的队伍,——除了七兄弟,还有五条猎狗,都已经整装完毕,就等出发了。
他从怀里摸出布包,递给了走上前来的七弟江摇光。
江摇光打开丝帕,把龙牙托在手里,挨个放到躁动不安的猎狗鼻尖,让它们嗅着,说:“灵儿、冲儿、小山、皮球、沙沙,好好表现,今天就看你们的了。”
说完,他站起身来,解开狗链,五条巨大凶悍的猎狗低声咆哮,如离弦之箭一般,向密林深处冲去。
江天枢一挥手,七个人两两组队,摆了个阵型跟在猎狗后面,如鬼魅般向林中掠去。
往里走,是遮天蔽日的树林,林中笼着一层薄薄的雾霭,十分Yin冷chaoshi。七个人和五条狗一前一后,从密林深处的小道上急掠而过,连林中鸟兽都未惊起,只留下细微的沙沙声。一个多小时的急速前进后,猎狗速度慢了下来,狺狺狂吠着,在树与树之间嗅个不停。
一条狗突然抬起头,箭一般朝坡下一丛浓密的灌木冲过去,另外四只紧随其后,狩师们也迅速加强戒备。群狗冲至灌木丛旁,里头突然跃出一道灰色的身影,径直朝狗群扑去,与跃在半空中的第一条狗两两相撞,只听砰地一声响,一头灰熊嘶吼着落地,那条狗却被撞飞,哀嚎一声,远远地摔了出去。
灰熊刚一落地,其他四只狗就扑了上去,嘶咬成一团。一时间狗吠声、熊的嘶吼声交织成一片。摔出去的那条狗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迅速转身加入战团。
这五条狗是老七江摇光驯养的,平时以生rou活物为食,极其敏捷凶悍,进攻时相互配合得十分默契,灰熊虽然力大无穷,也被缠斗得败象连连。那熊几番扑空,转身欲逃,群狗却穷追不舍,四条狗分别从前方和左右两翼进攻,余下一条狗却趁机偷袭,猛扑到灰熊背上,张开巨嘴咬上脖项,头一摆,在灰熊背上撕开一道血淋淋的长口子。
灰熊吃痛,发出长长一声嘶吼,声音在山谷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