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哄吧,楠哥儿闹了一天了,非要找您去,我是没辙了。”
楠哥儿早从ru母怀中挣了出来,飞扑着奔到方云宣怀里,软绵绵叫了一声:“爹爹。”
方云宣的心都快化了。他喜欢孩子,都快喜欢到儿控的地步,可惜他注定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只要见了这种可爱的小不点,心里就发酥,更何况眼前这个孩子,还是管他叫爹的。
一把抱起楠哥儿,笑问:“想爹爹吗?”
“想啦。”
楠哥儿答得脆生生的,甜滋滋的,吧哒一口,还在方云宣腮帮子上啃了一下,方云宣满足得不行,紧紧抱着楠哥儿,也在他白嫩的脸蛋上碰了碰。
楠哥儿又笑又闹,在方云宣怀里打滚儿,方云宣就愿意宠他,由着他闹腾,许久才想起自己还做着饭呢,急忙回头去看锅,转身就见灶台边上有个穿粉色衣裙的人影一闪而过,方云宣瞧得清楚,是书墨。
心里觉得纳闷,他天天在草屋后墙做饭,除了开始两天冯老汉和徐氏来说了些不咸不淡的话,此后再没人往哪去,书墨这是要做什么,又不像是来找他的,难道只为看看菜色?
胡乱猜了一气,也没头绪,到锅边一看,铁锅似乎被人动过,锅盖没有盖严,虚虚的扣在锅上,里面的气全跑了。
方云宣的眉头立时皱了起来,这锅一定被人动过,他做饭极有章法,何时放菜,何时起锅,甚至于锅盖在锅上盖多长时间,是盖一半还是全盖上,他都有自己的一套做法,别人哪怕是动过一星半点,方云宣也能立刻发现不对劲。
把锅里的菜盛出来,楠哥儿交给ru母,哄他先回房去,楠哥儿闹了一阵,方云宣只好哄他一会儿再玩儿。楠哥儿这才满意,叮嘱方云宣说话算话,才跟着ru母去了。
方云宣端着菜,想起刚才一幕,越想越觉得不对。这些天风平浪静,冯青莲也没有再派人来献过殷勤,若换个旁人,准会放松戒备,可方云宣心思细腻,前世又被人坑过,性子就有些多疑敏感,一旦觉得不对劲,这个念头就开始在脑海里来回转悠,怎么也挥不散。
方云宣沉思半晌,把菜拨出一些,一个人悄悄出了院门,到村口找了一条野狗,喂给它吃。
野狗嗅了嗅地上的菜,张嘴吃了,片刻就翻倒在地,呜咽惨叫,口眼冒血,气绝而亡。
方云宣的手都哆嗦了,摸了摸野狗的鼻息,牙咬得咯吱直响:“我一忍再忍,你们还要如此相逼,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
把野狗抱起来,方云宣心里难过,他从没做过坏事,今日却无端害了一条性命,虽是被人逼的,到底这野狗也是为他死的。
自责许久,方云宣才站起身来,挖了个土坑,将野狗埋了,怕它被其他野狗掏出来,又找来几块大石头,垒了一个坟茔,施了半礼,转身回方家。
重新又做了一份饭菜,与方世鸿吃过,静静收拾了两人的随身衣物,对方世鸿道:“父亲,你在屋中等着,先不要睡,一会儿我们连夜就走。”
方世鸿大吃一惊,忙问:“这是怎么了?”
方云宣摇头不说,让方世鸿先歇着,自己出了门,直奔书墨的卧房。
天已经全黑了,院里漆黑一片,今日是个半Yin天,晚间也无月亮,乡间也没有灯火照明,四野静谧,寒风陡起,无端就添了几分Yin森的气氛。
书墨窝在床榻上,双手抱着膝盖,全身缩成一团,身上盖着一床厚棉被,可还是觉得后背发凉,周身发冷,连牙齿都打了颤。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静夜中格外清楚,那是人的手指扒窗棂的声音,刺啦、刺啦,一声又一声。
书墨尖叫一声,把棉被捂在头上,不敢看外边。
窗外的声音戛然而止,书墨支着耳朵听了半晌,外面也毫无动静,一点一点从被子里钻出来,睁一只眼瞄了瞄黑黢黢的屋子,桌椅床幔,一切都在黑暗里变得模糊不清,像是朦朦胧胧的暗影。
什么都没有,是自己听错了。书墨长出了一口气,安慰自己是做贼心虚、胡思乱想。
她一颗心才刚刚放下,房门突然咣当一响,门扇大开,一条白乎乎的影子就晃了进来。
书墨的头发都立起来了,连尖声大叫都叫不出,喉咙里像卡了一块硬骨头,眼睛睁得老大,盯着那个白乎乎的人影,浑身只剩下哆嗦。
方云宣脸上都是血,宽大的白袍在黑暗里飘舞不定,他慢慢往床榻边靠,书墨慢慢往床里退,方云宣越靠越近,站在床榻外,惨笑一声:“还我命来。”
书墨彻底吓疯了,蹦起来喊:“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杀你,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方云宣见没吓出实话,又往前凑了凑,撩开床幔,向前一扑,故意将长袖一甩,拍在书墨身上。
书墨像被点了xue一样,直挺挺的定在那里,盯着眼前这张血淋淋的丑脸,嘴里像倒豆子似的喊道:“是少nainai,少nainai让我下药的,找她,你找她去,找她去,找她去!”
她最后的喊声尖锐凄厉,已经不像人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