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时火车终于到了安平县。
看到周围熟悉的景色,王国栋拍了拍褚天逸,马上就要到小王庄,该下车了。
褚天逸交代他:“跳下去时不要定在原地不动,顺着力道往前跑,要是摔倒了就抱着脑袋往前翻滚。”
王国栋点头受教,虚心接受了专业人士的意见。
这没受过训练就是不同,王国栋觉得自己也算得上是年轻力壮身手敏捷了,跟褚天逸就是不能比。
他单手抱着孩子一跃而下,落地后轻巧地跑了几步,孩子都没醒。
王国栋跳下来时感觉火车行驶的气流带得他身子一偏差点没摔倒,他紧记褚天逸的话,赶紧往前跑了几步,倒是没摔倒,但是这几步却冲过了头。
铁轨卧在高达两三米的路基上,铁轨两边的小路也就一米左右的宽窄,这一点距离却是不够他缓冲的,他两步就冲到了路外面。
路基的坡高而陡,冲到坡下的王国栋已经刹不住自己的脚步了,为了不摔跤,他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一头撞进了路基底下的防护林里,胡子拉碴的脸跟树干做了一次亲密接触。
这一番兔起鹘落把抱着孩子在路基上等他的褚天逸看得目瞪口呆,等他跑下来查看时,王国栋已经捂着脸蹲在地上鼻血长流了!
他憋着笑问:“国栋哥,你没事吧?”
王国栋捂着脸闷声回答他:“没事,就是在树上撞了一下。”
此时王国栋内心无比庆幸,幸好他撞到的那截树干上没个树枝啥的,要不然这一下岂不是把他戳穿了?
好容易止住了鼻血,俩人加紧往小王庄去,拍响了家里的大门时,已经是半夜三更了。
他拍了几下门后院子里亮起了灯,王国梁在院子里问:“谁呀?”
由于鼻子疼痛难耐,他闷声闷气回答了一声:“是我。”
王国梁没听出来,追问:“你谁呀?”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郭绒花细细的叫声:“是国栋哥!是我国栋哥回来了!国梁你快开门!”
这一刻幸福甜蜜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心跳都快了许多。
门一打开,里面的人都愣住了,实在是他跟褚天逸太邋遢了,头发盖住眼,衣服脏兮兮,活像逃荒的难民。
郭绒花扑过来拉住王国栋的手就开始哭:“国栋哥,你去哪了?这么久不回来?”泪眼朦胧把王国栋巡视了一遍:“你受苦了!”
此时韩老太也从屋里走了出来,一眼看到王国栋,抄起墙角的扫帚疙瘩冲王国栋背上打了过去:“你个浪荡小子跑哪逛去了?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不认识回家的路了呢!说是去上十天半个月,这都多少个十天半月了?”
王国栋跪在地上任他娘撒气,他知道老母亲是担心自己才会如此恼怒,老话儿说得好: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臭白菜。
做父母的教育子女,恨铁不成钢时有几个不动手的?这番打骂里都是饱含着他娘对他浓浓的关爱。
王国栋一走几个月没有音讯,心虚理亏,跪在地上任韩老太责打,郭绒花心疼了。
国栋哥出门一趟如此狼狈地回来,不知道在外面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回来还要挨娘的打,想想心都要疼碎了。
她扑在王国栋背上替他挡住韩老太的扫帚疙瘩:“娘,您就饶了国栋哥吧,他以后肯定再不这样了,是不是国栋哥?”
郭绒花的维护让王国栋感动又愧疚:“娘,我保证再不这样了,您就原谅我吧!”
韩老太其实已经撒完了心中的一腔急怒,儿子一走几个月毫无音信,她担心得饭都吃不下。
回来了又一身狼狈,她其实也心疼得紧,儿媳求情,韩老太借坡下驴,收了扫帚疙瘩让王国栋起来,此时才看到褚天逸怀里的孩子,大吃一惊:“你们哪弄来的孩子?”
两个人把孩子的来历交代了一番,女人心软,听的都红了眼眶。
韩老太抱着孩子抹眼泪:“这小可怜儿命也太苦了些,以后就在咱们家吧,我养着,给你们当妹妹。”
褚天逸一听立马急了,上去把孩子抱在了自己怀里:“韩婶子,这孩子是我捡来的,以后我养着,给我做闺女。”
韩老太听了失笑:“你一个半大小子,婚都没结,你会养孩子吗你就抢?”
褚天逸振振有词:“不会养我学呀!再说结婚跟养孩子没关系。”
韩老太见他非要自己养,也不再劝说了:“那行,你就先养着吧,啥时候你做不来了再把孩子给我送过来。”
韩老太心里暗笑,这是还没吃过养孩子的苦头呢,等过上几天手忙脚乱的日子,看你会不会把孩子主动给我送过来。
韩老太不再理会坚持己见的褚天逸,去灶房张罗着给他俩做点吃的填填肚子。
郭绒花和王国栋芝给韩老太打下手,王国梁来回提水烧火,给他俩烧洗澡水。
没一会儿就好了一锅汤面条,王国栋和褚天逸唏哩呼噜吃完,洗澡水也烧好了,为了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