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郭德贵,这娘仨的粮食全被郭二罐子给弄走了, 先找生产队给他们周济点,不然晚上他们就得饿肚子。
找到郭德贵这么一说, 郭德贵也是唉声连连:“二罐子是没救了,就算不看李大妞,单看两个孩子的份上他也不应该干出这事来!这小子是彻底废了,他不听我的,我也管不了他,我那老哥哥九泉之下不知道能不能瞑目。”
不管怎样,作为生产队长,这事儿他得管。郭德贵以生产队的名义给李大妞周济了一百斤麦子五十斤黑豆,王国栋掏了五十块钱给李大妞。
李大妞百般推辞:“孩儿他叔,钱我不要,有粮食吃饿不死就行了,你帮了我多大忙,德贵叔都不愿意管,要不是你,我那天就跳河了。”
“钱你拿着,光有粮食哪行,油盐酱醋那样不要钱?你带着孩子重新安家不容易,快拿上吧。”王国栋说完安慰她:“实在不行,就当你借的,等孩子长大了再还我。”
李大妞泪流满面,要两个儿子跪下给王国栋磕头,慌得王国栋赶紧一手一个把孩子抓住:“咱新社会了,不兴这一套。”
安顿好了母子三人,王国栋跟褚天逸一边走一边聊,褚天逸问他:“国栋哥,这种人渣活该就地处决,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王国栋沉yin一下:“我先去找找公安,看看公安怎么说,如果公安能管,那也就不用脏了咱的手。”
隔天王国栋就骑着自行车溜溜达达地去了县城,进了公安局,几个公安干警都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救灾时这些干警们也没少各个公社村子里走动,王国栋对他们也不算陌生。
王国栋打了一圈招呼,捡了一个最眼熟的把他拉到一边说话。
他隐去了郭二罐子的名姓,就说自己一个亲戚的闺女,死了好几年了,现在怀疑是被女婿给害了,如此这般把详细情形描述了,问能不能通过法律途径惩处这个女婿。
公安反复思量了一下对他说:“这事难办,本身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年了,以咱们现在的技术手段,很难检测出来死者到底受到的是否是致命伤。就算检测出来了,也很难给他量刑。”
“婚内两口子打架,嫌疑人主观上肯定不是为了杀死杀伤自己媳妇,顶多判他一个过失伤人,就算孩子能作为证人,但是他对于案件的表述并不清晰,比如他说不清当时嫌疑人和受害者的对话,这一点就会影响庭上对他证言的采纳,再考虑到嫌疑人有孩子需要抚养,乐观情况下,最多判他三到五年。”
听了公安的话,王国栋的心哇凉哇凉,看他表情不对,这公安赶紧拍拍他的肩膀补充道:“如果他是黑五类分子,量刑能重一些。”
他摇摇头,谢过公安来到大街上,找了个街角蹲下独自生闷气,现在这世道简直不可理喻!
青年男女谈个恋爱在公共场合拉拉手都要被批|斗,那些家暴的,虐待孩子的,却全都没人管。
那些倒霉的黑五类就因为不能选择的出身,哪怕再安分守己,也天生比别人矮一头,那些穷凶极恶的暴徒却因为有了又红又专的身份而高高在上。
王国栋站起来去供销社买了两瓶酒几包糖果提上回家了,我不是老天爷,也不是法律,可我就想管你!
他回到家先摆弄两瓶酒,把瓶盖上裹得黄色塑料膜撕开,里面的酒倒出来,再把工业酒Jing兑了一点水灌进去,完了拧好透明塑料盖,拿了个布袋提着两瓶酒和几包糖果去了郭家庄。
李大妞母子三人都在家,看他来了,李大妞热情地让他去屋里坐,孩子也围着他亲亲热热地喊叔,王国栋把糖果掏出来拿给孩子。
他问李大妞:“二罐子回来过没有?”
“没呢,他这次拿走的粮食不老少,估计还怕你打他,我看他可得在外面逍遥一段时间才回来,或者是去他哪个姐姐家了。”李大妞愁眉苦脸,这混蛋东西没了钱买酒,还回来偷自己的粮食怎么办?
去姐姐家了?要是他在姐姐们家里住上个一年半载可如何是好?
“他姐姐们待见他吗?”王国栋赶紧打探情况。
李大妞不屑道:“他那样的人,哪个能待见他?姐姐们还好些,姐夫们都快烦死他了,他就是去了也呆不了多久。”
听她这么说,王国栋就放心了,他把手里的袋子交给李大妞:“这是我修车用的工业酒Jing,我一会儿还要去办别的事儿提着不方便,先放在你家,等我有空了来取。”
李大妞赶紧接过来:“好好好,就放在我这儿,我指定给你看好了。”
王国栋交代她:“这东西不值钱,也不用怎么看,你交代好孩子别碰就行,这个有毒,喝了会死人的。”
王国栋说完不放心又叮嘱她:“要是郭二罐子再来你这儿抢东西,你别跟他硬来,东西你就让他全拿走,仔细他再把你打伤了,东西没了就没了,生产队和我都会帮你的。”
李大妞又是连连道谢,王国栋辞别了她转身回家了。
工业酒Jing勾兑假酒都是九十年代后的事儿了,现在工业酒J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