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那般地振奋人心,着实有点像打了鸡血似的,因此胆量竟然比平时大了一点,硬撑着最后一点勇气,梗着脖子与柳展禽对付:“我怎的便没有好处?我最是个老实人,从小到大从不乱摘人家的青菜果子,哪个女人跟了我,定然是一辈子踏实安稳,有什么不好?况且薛丁山又不是偷了她们衣服,乃是那些女人自己情愿,这也有的可挑剔么?我被你这一阵教导,如今也改了,只等愿者上钩,你每常还要两次三番洗刷揭挑人的旧事,有句话不是叫做‘痛改前非既往不咎’么?总是抓人家过去的小辫子,好不小肚鸡肠。”
柳展禽咯咯笑道:“改过自新好了不起哦,我是不是还要给你发颗糖?可还记得你在水塘边偷看‘仙女’洗澡,还想让人跟你回家时那振振有词的样子?若不是我将你在床上捆绑了那么多天,你如今还没这般的‘道德良知’哩,你道是‘老实人’,其实不过是没本领逞强罢了,若给你得着机会,还不知会怎样凶狂。我混迹红尘这么多年,别的不知道,有件事倒是看得很清楚,这道理很多时候不是讲出来的,是力量对比出来的。东瀛的雪女就比织女厉害多了,直接将人冻成冰棍,这便是‘凶神恶煞人人敬,温柔善良留骂名’,连骨头都被吃得一点都不剩。你趁早儿给我安分待着,若有个风吹草动,看我不用铁链子将你拴在黑牢里面,卧房下面那个地牢子就是给你修的。”
牛郎被他一番狠话锤在心头,这些话便如同刀锋一般,将他的面子都剥净了,又听他提起房中那个只要自己一想起来就不由得心惊肉跳的地牢,更加怕了,差点哭了出来,声音发颤地央求道:“好哥哥,我知道错了,从此再不敢和你对付了,只求哥哥千万莫要将我发下那不见天日的地方去,只要能留在地上,凭哥哥将我怎样使唤,我都听你的,再不敢别扭半点,这一回我可是真老实了!”
第二天下午,他们乘了马车又回来村中,这一下村子里可轰动了,当天晚上,牛郎被柳展禽放了出来,好多人都围拢过来听他讲县城里的见闻,毕竟村子里大多数人的见识和牛郎都差不多,空闲时都是听时代流传的老套说书故事,谈论大事件便是几十年前的“兴汉灭夷”,然而这些都已经是从小到大听过千百遍的了,使人腻烦,因此如果能有人讲讲县城里发生的新鲜事,大家都会竖起耳朵听,这个讲“小城故事”的人便会成为村子里短时间内受尊敬的人。
牛郎见这么多人听自己说话,更加地手舞足蹈,口沫四溅,看到的没看到的都说了出来,一时间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一次县城之旅不仅仅是精彩,简直堪称奇幻了。
二麻子钻在人群之中,听牛郎说县城里有什么好吃的,不由得摸着屁股暗自吞了吞口水,眼神一飘,便扫到了阴沉地站在一旁树下的铁头,登时吓得他缩了缩脖子,难以克制地又回忆起前几天那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自己正在房里睡觉,忽然间便感到有个人压在自己身上,而且屁股也疼起来,他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相熟的铁头。他们这一班人虽然都是光屁股长大的,然而那个时候可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兄弟插了屁股,所以当时看到自己下半身光溜溜的,被人压在下面把那话儿入了进去,当时就吓毛了,张口便要叫嚷。
却被早有准备的铁头一团破布塞在自己嘴里,威胁道:“你别给我捣乱,我的性子你也知道,若是惹恼了我,少不得给你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你今儿听我的话,这块布就给你了,回头作个短裤穿吧,你看你那裤子都烂成什么样儿了?”
二麻子晓得这铁头性格阴沉沉的,有点亡命之徒的架势,如今吃他一吓,身子便软了,更何况他活了二十几岁,平时只能自摸,如今被另一个人摸在身上,虽然那是一双男人的手,那感觉却也是大不一样的,这种区别大概就是在自家吃饭和在馆子里吃饭的不同吧,可以引用牛郎那一番感慨。
虽然身上麻麻痒痒,然而屁股那里却着实疼痛,二麻子痛得直皱眉,挺着肚皮哼哼唧唧,掏出嘴里的布团央告道:“铁头,你轻点,这不是拿锄头犁地呢,土坷垃没知觉,我有啊!”
铁头也不吭声,埋头在他身上继续动着,二麻子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却也无可奈何,如今自己被人压在身下,上下之势对自己十分不利,翻身不易,铁头又是个狠人,因此他也只能咬紧牙关就这么挨着,脑子里转着念头,想象着牛郎被柳展禽压在下面时是什么样子?听那叫声倒是比自己还惨。
如今看到牛郎从县城回来,在众人面前大大露脸,二麻子心中便有些不是滋味了,人家牛郎舍了后面能在县城里好一番玩耍,自己呢?
他又看了铁头一眼,见对方面色不善,不由得连忙低下头不敢再招惹那恶徒。
牛郎的县城见闻虽然精彩,然而终究有讲完的时候,过了两天便也渐渐地没人听他,他自己觉得无趣,便也乖乖待在家里,很少和柳展禽说要出去见乡亲了。
又过了一些日子,村子里来了个游方说书的人,这人学问好,讲的不是那些老掉牙的古书,乃是新编的江湖奇侠故事,许多人都围着他听,就好像前些天围着牛郎听县城见闻一样。
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