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有东门彩这个搅屎棍,陈勃因为落第而带来的悲痛也没有持续太久,但凡他脸上现出沉痛悲凉的表情,不多时便要被东门彩搅合了个落花流水油盐酱醋,种种调料味道混到一起,连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当是个什么样的心情了,更何况马上就要过年,东门彩里里外外地忙碌,家里又添置了许多东西,布置得喜气洋洋,这个时候一脸苦相简直就是在人家做寿的时候吊丧,于是陈勃悲愤了没几天,也就一切照旧了。
大年三十这一天是十分隆重的,毕竟是旧年的最后一天,那滋味也是十分特别的,对于陈勃来讲更加如此。桌案上铺开了几张长条的红纸,他慢慢地磨好了墨,毛笔在砚池里面蘸饱了墨汁,看着案头花瓶里的腊梅花和窗外的白雪,心头情绪逐渐激荡起来,终于挥起笔来一蹴而就:“睡草屋闭户演字,卧脚榻弄地升腾”,横幅上写的是“甘从天命”。
东门彩恰巧这时候拿了一包衣服走了进来,见他又开始舞文弄墨,探了头一看,笑道:“哟呵,有点高人隐士的架势了,这便是‘高情不入时人眼,拍手凭他笑路旁’么?然而这句子人家写起来倒是对路,不过你若是念出来,呵呵,哈哈,嘿嘿嘿嘿”
陈勃两手乱摇着:“行了东门郎君,你下面的话可别说了,我知道定然没好话。你可当真是‘一片冰心在玉壶’,硬邦邦凉飕飕的,人家都给打击成这样了,你还要在坟堆上再添一锹土,生怕人家还能从那土堆里面爬出来似的。我不和你说,我出去贴春联去!”
东门彩伸手就提起一把椅子来:“少不得我要陪你一起出去的,免得你从那椅子上摔下来,你这个性子最容易登高跌重的。”
陈勃简直有点眼泪汪汪了,东门彩,我知道你厉害,可是大过年的你能少敲打我两句吗?本来就已经给你锤凿得满身都是窟窿了,站在大穿衣镜前都觉得自己是个人形漏勺,如今你还拿锥子扎呢。
陈勃与东门彩来到门首,东门彩扶着椅子,陈勃登了上去,将上下联和横批都贴了上去,然后跳下来站开了一段距离左看右看,对比了一下两旁邻居的大门,不由得又有些得意,就不说自己这副对子的意境多么的超脱高远,比起那些“富贵双全人如意”、“福到财来千载盛”的庸俗对联来是何等高洁脱俗,就这一手书法当真是龙飞凤舞酣畅淋漓,单瞧着这笔字便将那些人比了下去,是个读书人家的样子。
结果等他回到房中,只见东门彩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块匾,当当正正就挂在了堂屋门口,那上面三个大字分明是“凌阉阁”╯□╰
这可当真是“凌烟功臣少颜色,将军下笔开生面”啊,话说你虽是万寿菊出身,可是能别到处染色么?就你家族那本色,差不多的人都受不了啊!
陈勃脑子里嗡嗡直响,登时便折叠了腿装矮子,跪在地下,杀鸡抹脖,扯着东门彩的衣服,口中哥哥长,郎君短,不住地央告:“亲哥啊,凭你要怎样让我挨那柴棒,小人便死也不敢喊冤,只是哥哥时常告诫我,凡事只要得了实惠便好,莫要四处张扬,如今怎的将这事明晃晃挂在了门上?若是家中来了客人,抬头一眼看到了,可要怎生揣想?我家的名声只怕便要被流传败坏了,在这里便住不得,搬家着实不易啊!小人纵然再不敢奢望前程,也不想弄得这般满城风雨,任人嘲弄,若落到那般田地,我就只剩了个死了,毕竟名节宝贵啊!”
东门彩咯咯笑道:“这一篇话里你用了两个‘死’字,看来着实是逼勒得紧了。我晓得你这样的才子最是个爱风雅的,都喜欢音韵,擅长吹箫,往日让你搬演一下这门技艺,你总是不肯,追问得急了就要死要活的,蒙着头只剩了哭,如今可愿为我一展才艺么?”
陈勃一听,顿时泪流满面,愿意,到这地步我什么都愿意了,还有我不答应的余地吗?这还是自觉自愿的呢,半点没有强迫,都是公平交易。
于是陈勃便被东门彩拉到床上,两个人都脱了衣裳,东门彩箕踞坐在那里,两腿敞开来,神态十分自得,陈勃一看他这个样子,这可比自己从前给人掰开腿的时候从容多了,自己每一次被这人分开两腿,都是心慌得不得了,如同马上就要受刑一般,当然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
陈勃看着吊在东门彩胯下的那个东西,就是这棍棒,每次施展出来都将自己折腾得死去活来,然而好歹自己只是舍了下半截身子出去,不曾让它进入自己的锦心绣口,如今却是这专述圣人之言的唇舌也保不住了,这便是幽燕已失,何论苏杭,一步紧似一步,然而自己却又能够怎么办呢?少不得来一个“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陈勃一张脸臊得如同红布一般,望着那粗大的性器,心中一个劲儿打颤,然而他晓得东门彩素来是不耐久等的,因此只能羞答答俯下头,长大了嘴巴,将那凶兽吞吃了下去。
男人的物件一入口,陈勃的身体就哆嗦了一下,泪腺在这一刻也格外发达,差一点掉下眼泪来。虽然东门彩在正式用刑之前已经将那刑具擦洗过了,并没有那种sao臭的气味,然而人的身体毕竟是多少有些体味的,尤其是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