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鱼信还催花信开。花风得得为谁来。舒柳眼,落梅腮。浪暖桃花夜转雷。”完颜萨骨拖着长声念诵道,然后说:“艾玛,赵佶,你这九郎的词儿写得挺不错啊,听起来就像一幅画,你家老九应该也是很会画画儿的吧?上一次我家四太子打到南边去了,总算他好命,跑到了海上没给活捉了,如今又得意起来了。”
赵佶:其实从天赋才华上来看,阿构倒真的随了我,擅长笔墨上的东西,书画都是极好的,这渔父词写得也是清幽淡雅,诗画合一,相比之下,阿桓在这上面就差了一些,看看他上一回写的那个词,“宸传三百旧京华。仁孝自名家。一旦(男干)邪,倾天拆地,忍听琵琶。如今在外多萧索,迤逦近胡沙。家邦万里,伶仃父子,向晓霜花。”总是以道德仁孝自命,写诗填词但凡是加进了这些东西,便容易落了下乘,宛如应制的文章一般了,呆板无趣,之前那句“壮士忠臣何处”更嫌太过直露,我时常也提点他这一点,然而却总是改不了,从秉性上来看,这个儿子倒是颇有些无趣的,不通风雅。
这时赛罕在旁边说:“那赵构小儿着实有趣,当真你们是亲生的父子兄弟,那性子也是软和得很,文采也好,看看他在海上给我们四大王写的求情信是这么说的:‘所行益穷,所投日狭,天网恢恢,将安之耶?是以守则无人,以奔则无地,一身彷徨,局天蹐地,而无所容厝’,所以整天提心吊胆,哀求着我家大王可怜可怜这凄凉的人儿,宽恕了他吧。这便是‘剑法有两仪之名,千招万招,尽是低招;赌博以巨宅为注,一输再输,保不住了’。
其实我倒是想,若是真将他拿了来,也放在这五国城里,你们父子三人凑在一起,我手下一个百户也好这一口儿,如今还单着呢。要说你儿子写的这些句子当真是好,情真意切的,可真是‘我见犹怜’,这便是出了名的唐诗”说着他搂过赵桓来“啵”地一下就亲了个嘴儿:“宋瓷。”
赵佶:阿构你千万顶住!虽然父皇还有其他的儿子,纵然少了你,只要土地官兵还在,大宋就还能苟延残喘,然而若是一连给金人逮了三个皇帝,那可真是奇耻大辱,史书上从没有过的事儿啊!
完颜萨骨看着弟弟已经开始抚弄那赵桓,心中便也痒了起来,他们两个哪一次过来也不是单纯为了聊天谈心的,更何况此时已经是五月,不须再穿羊皮衣服,身上轻松了许多,这时正是北国春暖花开的时候,树木发芽了,草叶长出来了,鸟儿都叫得更欢了,当然也是发情的好时机,于是他便一把将赵佶抓了起来,哈哈大笑道:“东风吹起来了,外面的鸟儿都成双成对的,好该筑巢生蛋了,我们可很该顺应天时,受用这大好春光,你且和我进房里去。”
赵佶颤颤巍巍地被他挟着进了卧房,脱光衣服之后两个人赤条条并排躺在床上,完颜萨骨侧过身来将赵佶面对面搂着亲嘴抚摸,左手臂紧紧箍住他的身体,右手伸到他身后,又是摸脊背又是揉屁股,将那两块半月形的tun瓣大力揉搓,如同和面一般,恁般情色,赵佶不由得哀号道:“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本来天气日益转暖,赵佶可以时常出屋子在外面走动一番,散散心活动一下筋骨,冬季里漫天冰雪虽然别有一种壮阔的风味,那种天地间一片银白的景色本来是如同无垢仙境一般,然而寒风凄厉却又给这妙境增添了一种沉重的感慨,怆凉与无瑕结合在一起,那感觉当真是十分复杂,尤其是赵佶此时身被管制,这样的季节当然不能如同从前在汴梁时将大雪天当做享乐的上好日子,但凡下雪便披了温软的貂裘,宫室之中一团热气春意,一边饮酒一边开窗看雪,只觉得此情此景如同广寒宫阙一般,然而如今他听着“广寒宫”这个名字就心里发冷,温度忒低了。
因此赵佶现在最喜欢的是这样温暖的天气,虽不像九子赵构所居的江南那般温山软水,然而纵然是荒莽的极北苦寒之地,春夏季毕竟也是有一些柔软润泽的,不像冬天那般严厉,有了一些明秀的味道,给人心以抚慰,尤其是赵佶这样本来就多情善感的人。
赵佶觉得自己在冬季里被那严峻肃杀的气息吹得如同冻土一般的心情开始渐渐融化,这个时候他那本《春秋阅读笔记》也已经写完了,装订成册打算收藏保留,且不说内容,就那一笔瘦挺爽利,侧锋如兰竹的书法就够值钱的了。
他正在窗下悠然自得地读书写字,忽然内侍徐中立急匆匆走了进来,一照面就说:“上皇且别看书了,大事不好,沂王殿下和驸马都尉刘文彦在习古乃将军那里将您两位都给告了,说是二圣要谋反金国,如今习古乃将军已经急令八达曷陈兵河滨,还要提了两位官家去大营讯问呢,那派来拿人的差官已经在路上了,官家看看这事儿可该怎样处置?”
赵佶一听,手中的笔便跌落在地上,两眼发直心头茫然,怎样处置?自己一头撞在墙上好了,若是让自己去金营,自己便不活了,早早死了也算是了结了这无边的苦海!
赵佶定了定神,颤声说:“速速召集重臣诸王来商议此事。”
于是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除了徐王正在生病不能列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