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住自己,伤害到了你。”严飞尘说,“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的冲动,但我确实确实是真心喜欢你的。”
檀宴视线模糊一片,说来也奇怪,明明严飞尘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他却怎么也恨不起来,只有满腹的悲伤与委屈。他踉跄着来到严飞尘身边,想跟以往一样靠在他身上,但低头时却僵在半空,犹疑片刻后只拉起了对方的手。
“不是这样的,严先生我没有”
对方的指尖触感微凉,让檀宴暗暗心惊,因为修为的关系,严飞尘身体对于檀宴来说就像个暖炉,到了冬天,出门时严飞尘总会给他捂手。
现在那个灼热的温度不在了。
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严飞尘往后缩了一下,想挣脱檀宴的手,但半路又改了主意,任由他牵着。
檀宴泣不成声,眼泪像决了堤似的流了满脸,严飞尘还是他熟悉的那个严飞尘,即使是在现在的情形下,他还依旧想着自己。
“严先生”
檀宴想起了很多很多事,他和严飞尘在山林中的初遇,到后来在他怀中苏醒,教会他如何在人类社会中生存。严飞尘对他要求严厉、不近人情,却又有着无限的包容与爱护,他宽阔的臂膀曾给了他温暖和依靠。
但这样的感情如今已经变了味。
严飞尘是个非常内敛的人,他隐藏得太深,以至于檀宴一直都未能察觉他的心思。
“你还叫我先生?”严飞尘面无表情地看着檀宴,后者回应他的只是茫然的眼神。
“”严飞尘愣了一会儿,自嘲地摇摇头,他在兴头上给檀宴解释的“先生”的定义,多半已经被这只健忘的小花妖忘在脑后了。
檀宴确实不记得了,他想了很久还是没有任何头绪,但他能感受到严飞尘跟他解释时他当时的难为情。
他不知道的是,他这样的懵懂才是最伤人的。
其实檀宴阳寿已尽,他的灵魂被严飞尘找到时,已经走上了奈何桥,喝下了一口孟婆汤,险些前尘尽忘。
还好他即使赶到,檀宴才刚刚喝下一口,便被拉了回来,但重塑了灵魂后却变得非常健忘。
严飞尘很清楚檀宴有这个毛病,这个问题还是他最先发现的,可他还是忍不住会去想,在那种情形下发生的事情檀宴都能印象全无,是不是有一天,他也会忘了有一个叫严飞尘的人,曾经那么喜欢他。
檀宴深吸一口气,用力将脸上的眼泪擦干,但却手忙脚乱地越擦越多。
他鼓起勇气,试探着问道:“严先生,我们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吗?”
“以前?”严飞尘反问道,“什么以前?”
檀宴话刚说出口其实就后悔了,已经发生过的便成了既定的事实,无论他如何逃避,也无法改变严飞尘爱他的心意。
“你觉得可能么,檀宴?”严飞尘很少叫他全名,除非是他把严飞尘惹生气了,对方才会连名带姓的喊他,除此之外全是亲昵的“宴宴”,这样的疏离让他更加难过,“平时我老宠着你,你真把自己当成小孩儿了?”
檀宴哭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无论他现在说什么,都是在伤害严飞尘,他们两个像是陷入了一个无解的局一样,困在其中走出不来。
“檀宴,你到底想怎么样?”严飞尘说,“你没法接受我,跟刚认识几天的秦烈一走了之。可以,我让你走可是你走了为什么又要回来?你跟秦烈过得好好的,又来招惹我做什么?同时钓着我们两个,觉得很有趣?”
严飞尘从未如此尖锐地跟他说过话,檀宴慌乱地解释道:“不是这样的,严先生,我没有对不起”
被严飞尘嘲讽的眼神一扫,檀宴委屈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一开始只打算自己找个地方静一静,但却被秦烈带走,然后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可他不能告诉严飞尘,只能一直崩溃地流泪。
两人无言相对了很久,严飞尘才打破了沉默。
“别哭了,宴宴。”严飞尘的声音里没有醉意,只有浓浓的疲惫,“我以前什么都不怕,但最受不了你哭其实我一直没告诉过你,只要你一哭,我就——”
他拖长声音,抿了抿唇,转头看向檀宴,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点了几下,隔了一会儿才说:“——会很难受。”
檀宴不知道这是否是严飞尘酒后吐真言,他哭着抱住了严飞尘,语不成调地喊着他的名字。
“没可能回到从前的,宴宴。”严飞尘没有推开他,檀宴柔软的带着特殊香气的身体靠在他身上,让他头皮阵阵发麻,浑身跟过电似的从接触的部位一直酥麻到鼠蹊,“我其实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喜欢上秦烈,却不肯看我一眼?明明是我跟你相处了六年”
能洞悉一切的严飞尘,也会被感情的问题绊住,可不仅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想不明白,其实就连檀宴自己也说不清楚。
感情看上去似乎就是毫无道理可言的。
檀宴走后,严飞尘打开了酒库,几乎把里面的存货喝了个干净,其中不乏上百年的陈酿